诚然,何政妈妈的娘家人无情无义,但何政从小街面上混大的,看似如地痞流氓,却也重情重义。如果他没死,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许子芩承认,窦惊蛰说得是事实,就算最后人还是死在医院,至少是以何政的名义出过钱,使过劲。所有人在良心上能得到救赎。
“你也要求情?要我把那套房子给他们?”白降语气冷得都能呼起寒气来。
许子芩硬生生打了个哆嗦,仰起头,直视着他:“房子不给,医药费医院开多少,我们以何政的名义出多少,钱直接走账户,不转手。
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反正房子留着也是闲置,卖出去救人,也落不下什么口舌。”
二手房在中介所卖了五十多万,加上何政的存款一共七十万,全汇在一张卡里,由窦惊蛰全权料理。
期间,窦惊蛰心里不踏实,派秘书专程去了市医院看望重病残喘在床的何政妈妈。
她脸上毫无血色,瘦得皮包骨头搁床上疼得翻来覆去,只能喝水,连粥都吐,全靠营养针吊命。
窦惊蛰把拍摄的照片发给白降时,白降看似从容冷漠,但好几次许子芩恰好路过时,都看到他哥一个人郁郁寡欢地抽烟。
一抽就是两根,完全停不住。
许子芩从后背抱住他,夺了他手上的烟,吸了一口。
“窦惊蛰说……”白降重新点了一根,“他妈妈娘家人没告诉她何政去世,怕她受刺激。辗转问了其他几个亲戚才得知,他妈住院这么多天,何政一次都没来过医院,不是怨恨他妈早年抛弃了他,而是……压根不知道是癌症晚期。”
白降平和地吐了口烟圈,搂许子芩在怀里抱着:“疼得神志不清,打安定时,还常常念叨着何政,说等她出院,就给他做了最爱的粉蒸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