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降甩开那人的身体,早已是怒不可遏。二舅子本就吓得瑟瑟发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痉挛似的抽搐不止。
身边还有个长舌女人哭天抢地嚎丧。
白露擦拭着眼泪,随着许子芩和白降出了餐厅。
窦惊蛰只顾喝闷酒,也不说话,一旁的雷子和哑巴止不住地哽咽。
何政这一生注定不太平,连死了都有杀千刀的亲戚闹这么一出。
土菜馆离陵园不远,欢欢喜喜的同学聚会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插曲,费近和刘申他们几个和何政不熟,不方便出席葬礼,只好在群里陆陆续续地发消息安慰许子芩和白降,让他们节哀顺变。
银杏叶枯黄落了一地,数片飘零的扇叶被风一卷,落入水池,荡起微小的涟漪。
许子芩捡了片叶子在掌心把玩,回眸望着白露和他哥两人在身后踱步。
母子谈心,许子芩自然不好插进去,刚才白降那一通歇斯底里的话深深地刺中了白露的心,看似为何政鸣不平,实则也借机吼出他内心挤压已久的愤懑。
一周前何政的葬礼上,白降就和许子芩说过,他和何政同病相怜,他甚至一度觉得何政就是自己的缩影。
只是遇到的人不同,命运就不一样而已,就像袭人与宝钗,晴雯与黛玉。
许子芩想起葬礼上,白降搂着他,垂下一行泪,气声道:“谢谢你。”
后半句是:让我重获新生。
“小芩!”白露朝他招手。
回国后,这是第一次他同白露阿姨见面,没想到会是这个场合。
好在许子芩心大,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温柔和煦的态度,再怨他的人看到那张脸都恨不起来。
“白露阿姨。”许子芩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