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降说,何政是秋天生的,却也为了救窦惊蛰,死在了秋天。
临死前,何政笑着对窦惊蛰说:“这条命,就当报恩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曾肆意妄为的少年,死在了萧瑟的秋。
如果不是窦惊蛰哭天抢地的一通电话,许子芩都忘了何政这个人的存在。
他最近一次和何政碰见,依稀是在缙秦金融东门,他和一众保安一起,少了棱角,少了血性方刚,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和平凡的世界完成了一次绝美的和解。
许子芩参加了何政的葬礼,殡仪馆悼念的人熙熙攘攘,哀乐连天,前排连个像样的亲人也没有出席。
黑白照片上的何政青涩地冲着镜头微笑,白降捏着许子芩的手指,温吞地说:“这是他高中时的照片,也是他唯一拍的一张照片。”
花圈寥寥无几,吊唁的人也大多都是邻居和同事。
窦惊蛰处理了他的身后事,哑巴和雷子磕了个头,和窦惊蛰致意后,在坐席上哽咽。
在许子芩出国的第二年,城中老街被政府规划拆迁,何政家按人头分了一百多万,还完他爹的债还剩下70来万,何政就买了二手房,打算娶妻生子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白降红着眼盯着何政的照片,发呆。
他想起了死在元旦的许商晚,都是活生生的人最后变成了一张黑白纸。人世间走一遭,诸多生老病死,活着的人应开怀接纳。
“哥。”许子芩叫了一声,他才缓过神来,呆呆地瞥着许子芩。“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