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许子芩地站在王子芥面前,惊呆了他。但王子芥生怕自己说了重话,惹他更难受,给他挑了一条内裤:“今天我破个例,下不为例啊。”
他转身眯眼,过了一小会儿,他扭过头时,许子芩已经换好一套干净衣服默默趴回床上躺下了,不哭不闹的,也不说话。
王子芥担心极了,他知道表弟和其他人不同,他内心极度难受和奔溃时,反而变得异常平静,像小时候那只他心爱的狗被送走,像跟秦鸯从大阪回国。
这是第三次心如死灰。
他一只手压住被单,双腿蜷缩,裹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模样。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王子芥的手落在虚空,片刻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
他又找来把凳子坐下,躬身凑到小少爷身边,奶声奶气地问:“有什么事儿,跟表哥说,好吗?”
被子里的许子芩蒙着头,低声啜泣哽咽,听得他一阵揪心。
王子芥劝也不是,不劝也不行,心急如焚:“你……你要是难受的话,哭一小会能好受一些,别压着,会憋坏的。”
他接着道:“我知道,表弟最懂事,最善解人意了,是吧?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白降?你告诉我,我帮你凑他。”
憋得通红的脸蛋终于从被子露了出来,眼睛哭得通红,嗓子都沙哑浑厚了不少。整个人蔫蔫的,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毫无生气。
许子芩终究还是没忍住,抱着表哥撕心裂肺地痛哭了一场。
那一晚,表哥守了他一夜。
许子芩在后半夜,哭腔里带着颤音,望着窗外万家灯火,落泪:“我哥他不要我了。”
苏州的随口一说,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