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自行车突然在他跟前刹车,差点撞到,白降面色不改,不急不慢地把头扬起来。
面前的人剪了寸头,星目剑眉,才一个多月不见,就出落的如此硬挺,换上军装,倒是有几分冲锋陷阵的飒爽英姿。
谷雨从自行车上翻身下来,跟他打招呼:“降哥。”
白降冲他一笑,就转身去了另一条小巷,没说一句话。
耳后,谷雨的声音飘来:“你说的没错,我和哑巴本来就是两路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谢谢你的忠告,我会努力让自己考上重点大学,离开这里的。”
话毕,谷雨才振奋地跨上自行车,悠然地往家里的方向踩去。
许是过了很久,白降才恍然大悟般扭头,望着远去的背影。
他是真的后知后觉。原来,雷子和哑巴才订婚半年多,那个整天愁容满面的谷雨变得释然和大度了。
谷雨和哑巴早已有缘无分,再去回想往事,已然没有意义,一个成熟的人要做的事,只是认清现实。
白降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认清现实了。一场场镜花水月的梦,也该碎了。
他捂着眼,望着天空刺眼的阳光。那一刻,眼泪不经意间落了下来。
苏州那夜,窦惊蛰电话里的话又浮了上来。
“你是我认识的同龄人里边最早熟的一个。我一直很佩服你,你能安慰别人,却安慰不了你自己。轻松地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