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的深山野林里摘覆盆子,在夏日新雨后躬身在大树底下寻黄丝菌,也会在小沟渠抓小龙虾在火篝上烤着吃,偶尔还能莲花池里摘莲蓬。
累了,乏了,就倒在村头的银杏树枝干上眯眼乘凉,听知了聒噪。
白降小时候在老家悠闲惬意的生活,像极了许子芩在网上看到的明星生活类综艺,放缓步调,仿佛整个飞速前进的世界平缓了。
秦鸯把洗好的樱桃放在他身侧,她自己尝了一颗,从盘子里寻了颗最大最红的塞到许子芩嘴里,被许子芩囫囵吞下,连籽儿都没吐。
“有心事啊?”秦鸯在他脑袋上抚了抚,“一回家就闷在屋里,也没吃多少东西,你姑姑担心你,在楼下煮了饺子和面条,你要吃哪个?让孙阿姨送上来。”
许子芩摇了摇头,没胃口。
靠着飘窗的玻璃,透亮的镜面映着他的侧脸,小区暖黄的路灯给他青涩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的成熟和稳重。
“还生我和你舅妈的气啊?”秦鸯小声道,“你舅妈脾气大,心是好的。小降和我们处了大半年,都舍不得他走。你舅妈也没办法,她的心情我能理解。要是你马上高考,遇到这事儿,我也会这么做。”
白降离开秦家的这一个星期里,小少爷爽朗的笑声消失了,他只是每晚独自坐在窗台望着窗外的光景,似是在睹物思人。
明眼人都知道他难受,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这一层伤疤揭开。
他们都太护着许子芩,伤过一次心的人太脆弱,无法保证第二次能让许子芩完好无损。只有秦鸯,她懂许子芩的心事。
如果没有人劝导,伤痛会一直隐没在心灵深处,会在某个不起眼的时间以一种爆炸式的姿态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比如那只被许子芩捡回来却被送去屠宰场的狗,就连当初王子芥都说他表弟已经不伤心,已经释怀忘却了。可时隔多年,却被这种方式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