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要发展,就要东出。荆国要发展,就要西进。
可以说双方必有一战。
但又因为神霄战争在即,霸国不伐,这一战只能后延。也就给了黎国成长的空间……
黎国既有明君,又有贤臣猛将,上有衍道,下有兵源,给它二十多年的时间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于人族是神霄战场一大主力,于荆国是未来发展一大敌!
这让黄某人如何不恼火?
“黄姑娘,咱们要面对现实啊,要讲道理。”姜望放下筷子,悻悻地道:“这是我能干涉得了的事情吗?我是能阻止洪君琰回归,还是能影响嬴允年超脱?”
黄舍利俯身而前,怒气冲冲:“你不能干涉,你好歹提前给个信埃斗昭都夸你聪明,你在雪国那么久,我不相信你事前没看到蛛丝马迹1
姜望往后仰开:“这就不是聪明不聪明的事情,修为跟不上,眼界到不了,我真是全程都晕头转向的,都未见得比你知道的早——你们荆国军队都派出来了,这是情报的事儿吗?”
“嘿1黄舍利见哄不过去,便大声呵斥:“我说的是态度!你的态度1
“钟阁员也在场,你怎么不找他要态度?”
“我跟他什么关系!我跟你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
“你再说一遍1
当初天下剿杀张临川,黄舍利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姜望从未忘记这个人情。叹了一声:“既是同事,也是朋友。”
黄舍利凑近了问:“那你说你是不是欠我一个态度?”
“说吧。”姜望看着她的眼睛:“想让我做什么?”
黄舍利嘿然一笑,手搭着他的肩膀,在旁边坐下来:“这事儿说起来也简单。马上第三次太虚会议就要开始了,我有个提案,你投我一票呗1
姜望正色道:“会议上的事情,放在会议上说。”
“不要这么严肃嘛。”黄舍利摆摆手:“放心,是你一定会赞同的事情。”
“我如果赞同,那一定是因为你的提案很好,一定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姜望的语气依然认真:“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嗐!人家只不过想感受一下你为我违背原则的感觉。你这么死板的。”黄舍利不满道:“说好的态度呢?”
“换件事情。”姜望道。
黄舍利看了他一阵,忽地莞尔一笑,拿起自己的酒杯,慢慢抿了一口,丰唇玉杯,映酒飞霞。
她将此杯递来:“那你喝了我这半盏残酒。” 黄舍利有一种野性的美,在这半真半假玩世不恭的笑容里,格外得到张扬。越放肆,越迷人。
姜望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退避:“有件事情我忘了跟黄姑娘说。”
“欸?”黄舍利挑了挑眉:“这么紧张的时候,不要说煞风景的话哦。”
无论怎样风波,姜望自有秩序,此刻颇显几分认真:“我可能已经心有所属。不再适合开这种玩笑了。”
“可能?”黄舍利野性的漂亮的眼睛,很有侵略性地看着他。
“就是我也不太懂,我还没有认认真真的,那什么过……但我感觉……大约是如此吧。”姜望边说边想:“嗯,大约是的。”
“喜欢是很容易的事情噢。”黄舍利大大咧咧地道:“我哪年不喜欢个十个八个的?咱们及时行乐,逢场作戏,切莫当真。人生何其短,欢乐何其多,岂能为一朵花而放开春天?你是不懂,我跟你讲……”
她看着姜望的眼睛:“不是吧,你来真的?”
姜望用手按着自己的心口,静静感受了一阵,不知怎么的就笑了:“应该是真的吧。如果它不骗我。”
黄舍利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撇过头去,但很快又撇了回来,虎视眈眈:“打算成婚吗?”
姜望认真地想了想:“如果真的彼此相爱,又能长久的话。”
黄舍利往近前凑,笑得露出白牙:“听起来更刺激了。”
姜望:……
咻!
只剩青云印记一抹,在座椅上缓缓散去。
“嘁,说不过就跑,还青史第一真呢,真没意思1黄舍利把酒杯顿在桌上,往后一仰,靠在椅背。椅子往后半倒的同时,顺便把穿着皮靴的双腿也抬起来,架在桌上。
就这么支着椅子悬坐。浑圆有力的两条腿,像是连接桌椅的桥,有一种踹破这穹顶的力量感。
她悠闲地哼了一阵小曲儿,拿出一叠玉牌,想着该翻哪位美人的名字。好一阵之后,终是停下来,对着满桌还没来得及动的美酒佳肴,难得地叹了一声:“难道是老娘还不够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