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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命前脚才走,虎视眈眈守在门外的净礼,便巴巴地跑进来告状。
“我不喜欢这个人。”他很认真地说。
“好。”姜望随口哄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了。”
“我可不是脾气不好。”净礼身为师兄,不能让师弟觉得自己小气,很严肃地解释他为什么不喜欢戏命这个人:“他在浮陆没有施展全力,我们都在拼命的时候,他在保留。我感觉到他有更强的力量,最后没有释放出来。以至于恶鬼天道那一刀,险些将他斩死。是他自己不老实,才导致那样的局面。还要你冒险去救他。”
姜望摇了摇头:“生死关头还想着隐藏实力,我不知道该说他自信,还是愚蠢……但想来他也不是个傻子,或许有自己的原因吧!也许他在戏命?”
这个结尾处的小诙谐,并没有逗笑净礼。
他对戏命隐藏实力导致师弟冒险一事耿耿于怀:“师弟你就是太老实太善良了,若是不记得跟这种人保持距离,以后还不知要上多少当呢。”
“那你帮我多看着。”姜望笑道:“用你的慧眼!”
净礼骄傲地扬起光头。他感受到一种责任,‘师兄保护师弟,教其如何面对这个世界’的责任。
……
祝唯我有可能在山海境!
姜望真是恍然惊醒在谜障中。
且不说大楚淮国公府和行商天下的云国都在帮他寻找祝唯我,找了几年都一无所获。单单墨家在不赎城一次出手,岂能不求尽善尽美?却也遍寻不见大师兄其人。
从这里其实就应该想到,祝唯我很可能根本不在现世。
再联系到凰今默和凰唯真的关系,山海境真是极有可能的地方。
此前他陷在山海境刚刚开放短时间内不会再开的固有认知中,却忘了凰今默于山海境的特殊性,完全有打破常规的可能。
一想到这个可能,姜望再也坐不住。但才起身,又强行按捺。
他知道他刚回星月原的这段时间,必然备受关注。重玄胜一再强调,与人对弈,藏住目的是最重要的。其次是藏住实力,再次是藏住时机。最忌讳的就是还没上桌,就叫人看清了底牌。
无论想做什么,都不能让人察觉才是。尤其是他必须要提防庄高羡是否还有其它的布局,暂时只有星月原称得上安全——姜望很认真地跟观衍前辈提及了自己在星月原建设酒楼,表示有人对他虎视眈眈,请观衍前辈务必多看着。
庄高羡到底是庄高羡,不缺乏冒险的勇气,却也不会轻率冒险。在不知白玉京众人去向的情况下,直接按停了计划。让兴师动众出使列国的林正仁,能够留得小命回去,可以继续他们明君贤臣的戏本。
但以庄高羡的行事风格,一定不会就此罢手。林正仁虽走,绝不代表危机已经解除。庄高羡这样的人,怎肯等到姜望洞真,怎会坐视绞索靠近脖颈?一计不成,恐怕很快又会再来一计。
也不知在下一轮里,林正仁还能不能够发挥什么作用。
姜望对林正仁的发挥有期待,但并不指望,只视为一种锦上添花的可能。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老老实实地待在白玉京酒楼,每日修行打坐,颇有稳坐钓鱼台,八风不动安如山的架势。事情都让白玉瑕他们处理,不管大事小事,绝不出门,好像要闭关到死,不洞真不出山。
在这种似于鳌黄钟的闭门战术下,任何人想要针对他,都很难找到机会。
庄国使臣林正仁已经离开,按照事先约定,代表象国诚意、颇似于质子的连玉婵,也可以归国了。
但她好像完全忘记这件事情,仍然快乐地继续着她的传菜工作。
“回去也没意思!”她如是说道:“我已经爱上了这种自食其力的生活!”
这是要从“搭把手”的临时工转为正式工了……话说到这份上,不开工钱已是不行。
且交给白玉瑕去头疼。
姜望作为东家,只唱红脸,给予员工无微不至的关怀:“玉蝉已经看到对岸的风景了吧?”
连玉婵也不隐瞒:“浮陆一行,受益良多,确有所得!”
姜望点了点头:“把今天的工作忙完就赶紧去修炼吧,多多勉力。我一直觉得,你会是最先神临的那一个!”
在修行世界,一直都有各种记录,有的记录甚至被勒为丰碑。其中修行速度的记录被很多人热衷。比如“史上最年轻洞真”,比如“三十岁以下成就神临,可称现世天骄”。
但神临之前是没有谁争修行速度的,最多争个同境最强。
因为天人之隔前,都算是打基础的时候。游脉七八年不稀奇,周天三五载很常见。很多条件好的孩子,虽然早早调养好身体,服丹开脉,但也还需要等待体魄的成长,等待道脉根系更稳。而周天境更是一个初步建立世界认知的境界,年龄太小、经历太少,是无法感受其真意的。急于求成,影响的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