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玄南公随手拂碎时光,探入时光乱流中,抓出一卷时光飞散的诏书来。其上至尊至贵的气息,断然做不得假。
虎太岁把后半句咽下,继续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元熹大帝确于妖族有不世之功。但吾掌紫芜丘陵,虔为妖族大局,非当今妖皇之令不奉!你玄南公若请动陛下降旨,我当从之。至于这三代妖皇遗旨嗐!遗老奉得,我岂能奉?」
他虎太岁才是忠于太古皇城的妖族柱石,玄南公是还活在过去的前代遗老、妖族蛀虫。在场几位天妖想要帮谁,还需好好掂量才是。
玄南公当然听得懂他的险恶用词,面目阴沉:「陛下正在坐关,焉能为此等事务惊扰?」
「那就给本尊闭嘴!」虎太岁大袖一挥,反向玄南公出拳:「如若不然本尊登临绝巅之上,当令你跪酒!」
跪酒是妖族的一种传统,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折辱。败者要跪在地上,以前额为托盘,为胜者奉酒,表示心服口服,永不造次。
无论如何,对一位天妖说跪酒这样的话,也太张狂了一些。摆明了是激玄南公拼命。
窥见绝巅之上的道途后,虎太岁对自己在这个阶段的实力也很好奇!
更有甚者……若得搏杀玄南公,彻底把握封神台,就算妖皇出关,也是木已成舟!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当今妖皇如何会为一位死去的天妖,来严惩已经看到绝巅之上道路的天妖?
在神霄世界中,面对玄南公掌控的诸神,他的声音要更为张狂:「元熹又如何?今非昔比,今必胜昔!我开创灵族,丰富妖界潜力,踏足绝颐之上,为妖族开辟全新可能。万万年后再回看,未见得功绩就不如他!玄南公!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然否?!」
神霄世界里的诸神攻势更烈。
摩云城中玄南公却是冷酷地看着虎太岁:"天欲其亡,必令其狂!虎太岁,你这是自寻死路!」
「哈哈哈哈!」虎太岁张狂大笑,拳如憾世之峰,势有轰天之勇:「虎太岁一生不知死,且来与我死路!
狂也是他,恶也是他,阴也是他,疯也是他。
他其实并没有固定的形象,一生只求目的达成,不管手段如何。
此时要以这狂意,骄杀玄南公。
但忽有一只金光灿烂的大手探过来,拦住了他的拳头。掌与拳有一瞬间的僵持,在全力碰撞之前各自散开。
蝉法缘步将出来,慢吞吞地道:「虎天尊如何戾气这样重?不妨听一听元嘉大帝遗旨如何。」
蝉法缘是为
了知闻钟……
虎太岁脑海中刚闪过这样的念头,正要以神霄世界里知闻钟的归属来打动古难山。倏然间一道剑指迫眉心,鹿西鸣指尖跃起的锋芒,逼得他在台上后移半寸!
「好邻居,我倒也无意与你为敌。「鹿西鸣轻声道:「只是为妖族大局计,你总得让玄南公宣完旨,看看元嘉大帝有何布局,好叫我有个据量?」
虎太岁怒不可过。封神台在神霄世界里的布局,何曾说与你知?你鹿西鸣落子夺神婴时,又想过什么大局?现在来说大局!
但暴怒无济于事。神霄世界里还有一个鹿七郎,或能当做与鹿西鸣谈判的筹码。
正想着这些,在他身后猛地撞出一团阴影,鹿性空的大脚踏出黑暗,将他被鹿西鸣摇动了的身形,一脚踹下封神台!
「先下去吧你!」麂性空挤上天息封神台,一脚截停了已经蔓延到台面的妖纹,不无幸灾乐祸地道:「佛爷可不欺负你,这侵夺天息封神台的进程,也只暂止,不去打散。但神霄此局若是涉及元熹大帝遗命,你听也不听,是否不够礼貌?」
一时间三位天妖都出手。
轰轰轰!
虎太岁的镇封也被打破玄南公踏进摩云城、走到他的面前来!
"哈哈哈哈哈哈!」
对于这些个天妖如疯狗般群起的行为,虎太岁心中怒极,但反而放声大笑:「诸位同仁说的是,倒是我考虑不周!元熹大帝遗命,我怎么听不得一耳?」
瞧若玄南公道:「神霄世界,一任自由,无非各自落子,各逐所求!你且来说,封神台这些年偷偷摸摸送神力于神霄世界,究竟所为何事?是如何大计,竟要瞒着我等天尊,又叫我让开道途?」
这姿态浑将玄南公当成了一个传话小厮。好像从始至终都与鹿西鸣他们是一伙,玄南公才是将被围攻的那一个。
玄南公却无怒色,因为他知道虎太岁根本没得争!
「不是要你让,是叫你不要抢。」
他一手抓着那卷遗诏,如此定性了一句,才庄重地说道:「当年元熹大帝为人族一真道主所刺,是自混沌海归返的羽祯大祖及时出现,联手元熹大帝,将一真道主击退。后来羽祯大祖自举天妖法坛,完善他的神霄世界,此事诸位都知。
元熹大帝生前多次怀念羽祯大祖,也见于史书。
但不便明载,恐为人族破坏的一件事情是——
元熹大帝不愿羽祯大祖就此消亡,不愿妖族永失栋梁。
故布局神霄世界,构筑万神海,为其塑一尊神王身等待神霄世界完满、羽祯大祖的灵性归来,以举世神道之力,敕其为无上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