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流云似奔马。
其时,青白色的骏马、马背上的骑士,一去未回头。
“我乃玉台巡骑,紧急军情传递,新节城守将接令!”
“我乃玉台巡骑,紧急军情传递,新节城守将接令!”
姜望纵马疾呼,鼓动道元,高声连呼三遍。
新节城头,数架大弩移转。辉光流动,寒芒相指。
姜望立即一手执旗高举,另一只手也张开,高高举了起来,以示自己绝无威胁。口中仍呼:“本城守将何在?!”
片刻之后,城楼上一员将领俯瞰过来:“所传何令?”
姜望只道:“重大军情,只传新节守将,请以令印勘合!”
玉台巡骑的规矩,新节城守将自是知晓。
但令要随身,印不能假手他人,贸贸然与城外之人接触,他也不肯。
只道:“请定止道元,接受检测!”
姜望一言不发,在马背上高举双手,同时散去了道元波动。
此时城楼守军若是歹念,大弩一射,他很难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两员守卒飞身而落。
一者拿出一个灰色阵盘,命姜望滴血其上。
此为神禁盘,名头唬人,但实际效果只是检测目标是否有神临修为。此阵盘的研发,就是为了避免单兵夺城的情况发生。
修为可以隐藏,气息可以收敛,但金躯玉髓的神临本质,不可能改变。滴血于阵盘之上,一切无所遁形。
所谓神禁,是禁“神”入城。
神临修士不可能是玉台巡骑,而神临之下的修士,又几乎不可能在护城大阵的压力有所作为。
姜望依言为之。
另一名守卒,则开始对姜望搜身。
他的储物匣、随身长剑,全都留在重玄胜那里。
玉台巡骑制式的短弩、短剑,都被收走。
那人又伸手去拿他挂在腰间的信筒一姜望双手未动,但怒视其人:“非受令者不得窥军情,违者斩!”
负责搜身的守卒并未说话,仍是打开信筒往里看,除了被卷成一束的军令,并无它物。什么符篆、阵盘之类能够瞬间制造伤害的器物,都是不存在的…于是将信筒盖上。
执神禁盘的守卒则对城墙上点了点头,示意检测通过。
于是新节城守将命人放下一条绳索,道了声:“上来说话。“
护城大阵的压制下,非主阵者认可之人,仅飞行都会十分费力。
所以哪怕玉台巡骑皆是超凡修士,其中不乏腾龙,新节城还是放下长绳之所以不是吊篮,自是因为人双手握绳攀爬,本身亦是一种不设防的表现。
攀爬过程中若守将稍有怀疑,随时可以将其射死!
单骑赚城,真是一个危机的活计。你必须要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才能够赢得别人的信任。
姜望二话不说,将令旗横咬在口中,跃离了马背,双手握住长绳,动作矫健地上攀。
三两下上得城楼,便见得一队五百人军阵结阵威慑,两架大弩相对。
此城守将亦全甲在身,沐浴在护城大阵的光辉中。
姜望心知,对于这位掌控着全效率开启的护城大阵的守将,自己只有一击的机会。
一旦被对方借用大阵之力反击,他也只有逃命一途可走。
心中有万种计较,面上无半分波澜,他只立在城垛后,将令旗珍惜地拿在手中。规规矩矩,一步也不前移,重复道:“重大军情,只传新节守将,请以令印勘合!“
“我乃本城守将薛妨。”新节城守将随口问道:“兄弟是哪里人?”
姜望并不答话,只道:“请以令印勘合!”
他只学了这几句,再说便要露馅,哪里肯多聊。
好在军情紧急,这些无礼反倒更切合实际。
名为薛妨的守将也并不在意,自储物厘中取出用于勘合的印文,又拿出自己的将令:“来,咱们且对上一对…宣平侯三天前才带兵离去,这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他面前的、这位沉默寡言的玉台巡骑,一言不发,只是拿出自己随身的信筒,从中取印文和军令薛妨看到,那是一只修长有力的、很适合执剑的手。
当然此刻其人的剑和弩,都已经被收缴。
也不知怎的,他的视线忽然一抬,便看到一双赤金色的眸子,沿着视线撞来
—一摧枯拉朽般,直接撞进了意识深处。一轮大日已西坠,鼓荡磅礴之威,
落进通天宫,生生撞开其门!
神魂层面敌人已破城,身外敌人已在城中!
堪称恐怖的神魂力量汹涌奔流。
通天宫对宿主的强大保护,才叫他勉强组织起神魂防御。
可身外身,已是寒光转。
外楼层次,谁能在姜望面前愣神?
他几乎没来得及感受痛苦, 便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一支小小的玉台令旗,正正贯穿了颅门!
他生为守城,死而立旗。
而姜望一击得手,神魂之力继续催发,在单骑破阵图的作用下,瞬时间匿蛇穿袭四周,匿蛇百游!
神魂层面的强大优势,不足以让他在通天宫对宿主的保护之下,强摧同层次对手,但对于这些守城小卒,则可轻而易举地制造混乱。
咔咔!
果断的机扩声中,破法弩箭呼啸而来。
青云印记隐现,姜望险之又险地侧身避过。
他已经感受到了整座护城大阵在向他释放压力,薛妨虽死,护城大阵却还开着。身外紫极之征龙的馈赠正在加以抵抗,天穹高处四座星楼并耀,一条星路贯通四楼,直落人间!
磅礴无极的星力汹涌而来,覆盖了姜望身周,以恐怖的消耗,与护城大阵的压力短暂对抗。
胸腹之间五轮神光流转!
在骨骼的密集炸响、血液的激烈奔流中一天府之躯现。
他踏前一步,已经与城墙上那五百人军阵的最前锋迎面。
不知何时高举的左手,直接往下一按一楼台亭阁旧时苑,车如流水马如龙。
一座璀璨的、华丽的火焰雄城,瞬间淹没敌阵,倾覆了城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