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过去了多久?
我都这么逢迎你了,你还不给我留面子,用这么生硬的借口!
哪怕你说不喜欢,用不上呢!
你堂堂齐国高官,人称姜爵爷!你掏不出几百块元石?
姜望看着方鹤翎难看的表情,一时也觉得冤枉。
恨不得把自己的储物匣打开来自证清白。
他哪里是出尔反尔的人?
虽然并无可能和方鹤翎交朋友,但既然已经彼此缔约,要共戮张临川,那么至少在杀死张临川之前,两个人没有必要以剑锋相对。
钱囊中确实是很干净!
“主要是我和姜大哥随身带的元石是为山海境准备的,这会倒是不便拿来交易。”左光殊在一旁适时笑了起来:“我说个法子,这位兄台,你看成不成。”
他一边收起来自己的那份夔牛皮,一边说道:“夔牛皮这等宝物,向来有市无价,不好衡量。
不过它也只是原料,要将其制成战鼓,还需要很繁琐的工序,要找手艺精巧的匠师,才能物尽其用,不造成浪费。
而且山海境里的这头夔牛,实力也无法比照远古传说。
比照今年七巧阁那支天象战旗的售价,算一千颗元石,想来并无问题。
你说折算五成,并不妥当。虽然在山海境里出手不便,又有未必能带出去的风险,但也不值当削价一半。
按七成来算,我看是合理的。”
左光殊条理清晰地说完这些,从怀里取出一块方形印章来,细细摆弄了几下,然后递了过去:“兄台持这枚印章,在左氏名下的任何一个产业,都可以提请兑付七百块元石。当地如果没有,也很快会为你调集过去。”
身为大楚小公爷,左光殊对这个世界冷酷的一面可能感受不够深刻,但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是让他很懂得如何处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
此刻站出来说的这番话,既是维护姜望的面子,也没有驳回方鹤翎的颜面,同时也是看得出来,姜大哥并不想占方鹤翎的便宜,沾什么人情,所以把价格说得明明白白。
用这个价格来交易。基本是谁也不欠谁。
方鹤翎毫不犹豫地接过这枚印章:“姜大哥我自是信得过的,这个价格也很公道。”
姜望并没有说什么,只将另一份夔牛皮也收下。
这两张皮子,可以做四面战鼓。
他心里已经分配好了。
一面鼓送龙川,他是兵道天才,战阵精熟,最能发挥此物作用。
一面鼓送李凤尧,凤尧姐姐巾帼不让须眉,虽然未亲见其领兵之能,但能坐镇冰凰岛,已经足够说明韬略。
还有一面送重玄胜,这胖子干什么都不赖,于军阵也很有造诣。一直有劳他帮忙灭火,吃他的喝他的拿他的,回齐的时候,带份礼物也是应当。
最后一面鼓,自然是送给晏抚。
这倒是无关于领兵能力……晏大公子还能让送礼的人吃亏?搞不好就把另外三面鼓都赚回来了。
人情利益两不亏!
“你也觉得奇怪吧?”王长吉忽然问道。
他问的是姜望。
因为姜望此刻的笑容很微妙,俨然有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好像已经悟透了什么。
姜望愣了一下,从美妙的遐想里回过神来,沉吟道:“进入山海境以来,奇怪的事情太多了,王兄说的是哪一件?”
“你既然得到了凰唯真的两门印法传承,通过这件事确认了山海境的‘天意’。那想必也主导了两位山神的死亡。”王长吉问道:“它们死后,尸体可有像这夔牛一样留存?”
此刻,被剥了皮、取了元丹的夔牛尸体,像一摊鲜红的肉山堆在那里。皮虽剥去,绝大部分鲜血却还是锁在肌肉中,不曾散开。
“倒是没有。”姜望摇摇头:“毕方的尸体被我烧了干净。至于祸斗印……纯粹是祸斗王兽赠予我的精血,它并没有死亡。”
王长吉显然也愣了一下。
这与他的认知不符。
想了想,又问道:“你再好好想想,毕方尸体真的是被你烧干净的吗?如果它被你烧得干干净净,那么你的毕方精血,又怎么能够得以保留?”
姜望还确实有些迷惑了。
仔细一想,当时也就是三昧真火一卷,毕方就已经消失,原地只剩一滴精血。还真说不好是不是烧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