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当年没有走完的那段阶梯,怎么也走不到顶部。”
“它太大了。”
“就好像里面装着一个世界,装着一个被遗忘的时代。”
黄金龙面露憧憬,又带着恐惧。
他憧憬那样奇绝伟伦的建筑,又畏惧着那能够修建起这样建筑的存在。
“那座塔真的存在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够修建起这样的建筑?”
“为什么要修建它,又有谁居住在那里面?”
“如果有人能够修建起这样的巨塔,那么漂浮在天空之中的城市,或许也不算什么吧!”
“那个我们从里面走出来的缸或者罐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存在呢?”
或许正是因为日复一日地在梦中攀登那座塔,重复了一百多年,那座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塔早已经在他的心中占据了太多的地方,也拥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意义。
他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激动。
最后,他用一种痴迷的表情和话语说道。
“它在哪里?”
“是在地上,在天上,在星空,还是在诸神的国度?”
“我要找到它,我要解开关于它的秘密。”
“为什么要修建它?”
“是谁修建的?”
“神是什么?”
“是谁创造了我们,又创造了怪异,是谁高高在上审视着生命的变迁?”
“为什么……”
黄金龙好像陷入了癫狂之中,一连串地问出了无数个问题和为什么。
原本看上去典雅高贵的金发骑士此刻就好像一个疯子,渴望的情绪如同大海一般从身体里、从脸上、从眼睛里涌出。
他激动地看着蜜尔和赫里班,大声地问他们。
“你们也一样吧!”
“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但是每一个都没有得到答案。”
“知晓得越多,看到的黑暗和空洞也越多,我们在其中不断下沉,感受着我们究竟多么渺小,看到那些古老的存在又是多么地强大伟岸。”
“你们看守了这座神庙八百多年了,难道就不想要知道这一切背后到底是为什么吗?”
他无比地渴望着蜜尔和赫里班的认同。
或许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内心的渴望早已经变了。
他回到这里真正的目的与其说是寻找那本封印之书,不如说是一个借口。
他早已经被一日复一日地怪诞梦境给逼疯,陷入了对于梦境尽头的结局和答案的无尽渴望之中。
他从一个曾经完全不相信那上古门扉上所铭刻画面的人,变成了一个对其笃信不疑,甚至犹如狂信徒一般的存在。
而这个时候。
蜜尔和赫里班看着面前的金色卷发骑士,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因为,他们从对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日复一日地在未知且沉重的秘密之中徘徊前行,却恍若走在梦中,好像看到了什么,却又一无所知。
越是前行,越是渴望,渴望到接近疯狂。
前几代的他们每一次都匆匆进入轮回,真的只是因为想要积蓄力量或者活得有些倦怠了吗?
或许,也是因为他们知道和看到了太多危险和禁忌的东西,所以不得不通过轮回这种方式将那些知晓得太多的秘密从脑海里抹去。
有些古老的秘密,有些强大的存在。
哪怕只是看到和知晓,便已经跌入了危险和疯狂之中。
最后。
金发骑士用渴望到疯狂的声音说道。
“神庙的看守者。”
“为我打开神庙的大门吧,我们一同见证那古老的未知和秘密。”
蜜尔和赫里班还来不及回答,这个时候一股轻微的震动从脚底下传来。
“地下?”
“什么情况?”
三个人一起朝着下面看去。
能让他们同时感觉到诧异的,当然不是因为脚底下那轻微的震荡。
而是伴随着那股轻微震荡,一股强烈的超凡力量波动,从地底延伸向天空。
一股力量从另一个世界传递过来,涌入了黑铁城之中。
赫里班:“怎么可能?”
这里可是黑铁城,哪里来的超凡力量。
——
赫尔法斯站在自己的墓室之中,以灵魂的形态坐在了棺椁上。
他抬头看着上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计算出,他的身体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抵达在满月森林之外的偏僻茧树村落了。
按照他的布置,他的身体也就是锚点将会被一个商队放置在他准备好的大屋里,他到时候将会带着整个棺椁一起降落在那里。
一个小小的偏远村落,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他制造出的动静,也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再度通过象征意义上的闭眼动作,赫尔法斯凝聚精神挣脱了和锚点的联系,然后念出了这里每一个封印物的真名。
“黑之王赫尔法斯的封印之书。”
“双相魔虫之面。”
“恶眼石剑。”
“寄生弓箭。”
“黑沼之壶。”
每一件封印物都没有激活,但是赫尔法斯的灵魂意识却和他们沟通上了,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个个活着的怪异正在其中沉睡。
他甚至能够感应到,山铜棺椁里面的生命韵律。
而这个时候因为他挣脱锚点的行为带来的变化也随之涌现,一股强大的力量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灵魂连同附着在灵魂上之物一同朝着上方拉去。
“轰隆。”
山铜棺椁也被带走了,巨大的力量直接撞碎撞塌了整间墓室。
随后在梦界力量的锁定下,山铜和所有的封印物立刻都处于一种现实和虚幻世界边缘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