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来吧,一起饮下这永生的毒酒吧!

大量的幽魂也动了起来,朝着纳普洛袭击了过来。

铺天盖地,如同河流一般将纳普洛淹没。

纳普洛回过身来,挥动手上的镰刀一刀斩在了这些幽魂体身上,将他们撕碎。

接下来。

他疯了一般,不断地挥舞着手上的镰刀。

“啊!”

“啊!”

“我是你们的主人,我是幽魂的主人。”

“我是神!”

“我是你们的神。”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向我出手。”

纳普洛亲手杀死了活着的他们,夺走了他们的一切,其中非常多的幽魂都记恨着纳普洛。

当纳普洛还拥有神的权柄的时候,自然是所有幽魂的神。

他杀死他们,掠夺他们,他们也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

然而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

他虽然力量更强,但是本质上也成为了这些幽魂一样,一个被囚禁在这名为地狱牢笼里的存在。

“给我滚,给我死。”

纳普洛杀死了他们,摧毁了他们的形体。

但是在这神国之中他们消散之后,就又立刻重新在这座神国诞生了出来。

他们本就是记忆执念和力量结合在一起的虚幻灵体,是地狱神国的一部分,是组合成这里的一部分。

只有拥有神国的权柄,才能赋予他们死亡和解脱。

纳普洛挥动着镰刀,一刀接着一刀。

最后直到累得抬不起来,他这才放弃了这无谓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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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死寂的神国。

纳普洛茫然地行走在地狱之中,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

“这是什么情况?”

“我自己,囚禁了我自己?”

“我建立了一个大牢笼,然后把我自己给关进去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他感觉,这实在是有些滑稽。

滑稽得让人感觉到这似乎不是一场悲剧,而是一场喜剧。

笑着笑着,他的耳畔突然响起了黑刀武士所说那句诗,那个可笑的家伙似乎又拿着那本诗集在朗读着。

明明就是一个光头大胡子粗汉,满手沾染着鲜血的家伙,却装模作样的,以为自己是个大学者一般。

“每个人都是一个瓶中的小人,永远被什么东西给束缚着。”

“不是源自于别人,就是源自于自己。”

他想起了那个一次次被自己嘲弄的家伙,那个自以为将忠诚献给军团长就可以获得一切的家伙,最终却被他献上忠诚的军团长给杀死。

而此刻,他好像也是一般。

他不能接受,他实在受够了,他朝着周围嘶吼,似乎想要驱赶那些声音。

“给我闭嘴!”

“给我闭嘴!”

他挥动着镰刀,左右转动着身体。

“哐当。”

最后,他忽然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来,便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头盔,看上去已经很旧了。

他看了半天,似乎觉得有些眼熟。

终于,他认出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认出了那个狭窄的视框,也再度想起了那视界被遮挡住的感觉。

“是我的头盔?”

他弯下腰,想要捡起这头盔。

他记得这头盔早就被自己给扔掉了,扔在了那船锚镇的外边,连同他被人囚禁和控制的屈辱过去。

他至今都能够想起那个畅快的夜,他杀死了作威作福看似无敌且强大的军团长,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崛起之路。

他有些疑惑,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他触碰到了那只手。

“谁?”

他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个女孩的影子。

双手触碰间,死亡君主的力量涌入对方的灵体之内。

在这过程之中,他也看到了一幅幅画面掠过眼前。

他看到了某个女孩追逐着过往的一生。

信息如同海洋一般流淌过身边,组成一个立体的投影世界。

他站立在投影的中央。

这一次,他终于知道了对方是谁。

他看到女孩一次次行走在大地之上,到处寻找着一个哑巴的踪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看到女孩一次又一次的来到了船锚镇的遗址,每年都在那里等待着,直到世界从昏黄化为银白。

他看到女孩一次又一次的寻找着他的踪迹,穿梭在大雨之中,奔走在村落和城市之间。

他看到女孩和那些邪徒厮杀,逼问着军团长的下落,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死去了,坚信着自己还存在着世界的某个角落。

他看到女孩戴着自己扔下的头盔,看到女孩保存着掉落在地下通道里的诗集,看到灯火下的她描绘着自己长大后的模样。

一幕幕汇聚在一起,汇聚成了一个被困在过去的身影。

纳普洛看着看着,张大了嘴巴。

他不能理解。

他感觉愚蠢透了。

纳普洛赛斯指着对方,大声地嘲笑着,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哈哈!”

“傻子。”

“哈哈哈哈,真的是蠢货。”

“你以为你是谁?”

“你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伟大的纳普洛牵挂?”

“我才不想救你,我才不想救你,全部都是你自己想的。”

“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还都当真了。”

“凡人,都是像你这样蠢吗,一件这样的事情竟然也要去追逐一辈子?”

而纳普洛笑着笑着,却慢慢变得沉默了起来。

似乎再也笑不出来了。

虽然愚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感觉有些温暖。

尤其是,当他再度化为囚徒的这一刻。

那似乎是他一生之中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虽然那好事,也并非出自他本心。

但是在这个世界却有一个人感谢他,牵挂着他,也是唯一一个。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而此刻,那唯一的好事,和唯一的人也全部都消失了。

被他亲手所摧毁。

而这个时候,画面投影刚好轮转到了其中一幕。

一切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个夜晚。

两个人小的时候。

他还只是个闷在铁罐头里发不出声的小怪物,而对方只是一个还未曾真正踏上权能者之路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