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意眼神空洞,仿佛没有魂魄。
戚行远听言,痛苦得脸都扭曲了。
但,所有人都没了别的选择。
崔菲说:“行远上山后,用山上的石块处理吧。不多说了,我们行动。”
甄意不肯参与,另外三人分工。崔菲清理艾小樱,姑妈准备箱包,戚行远找车子和装备。
不到半个小时,戚行远独自开车出门了。
崔菲立在夜幕中,望着丈夫远去,长久地望着。单薄的身影里带了很多不明的情绪,彷徨,不安,忐忑,悲哀……
甄意立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想,不幸突然降临,崔菲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这样,维护她的家,像是本能。
崔菲站了一会儿,回屋和她的妈妈一起上楼清理房间。
甄意一人坐在楼下的客厅。她只做参谋,不参与任何实际操作。
客厅空旷下来,只剩甄意一个,防备渐渐消散,目光也渐渐聚焦,又变得迷茫。
她呆滞地靠在沙发里,恶心得想吐。头昏昏沉沉的,眼睛也肿得难受。她累得虚脱,眯着眼休息一会儿。
朦朦胧胧中,却仿佛看见艾小樱头被砸碎了,血肉模糊地站在她面前,伸着手要抓她。
她猛地惊醒,心跳剧烈而疼痛,慌慌张张四处看,客厅里还是只有她一人。时钟已指向凌晨两点半,
这时,院子里传来车响。
甄意赶紧坐好,以为戚行远回来了,开门进来的确是戚勉!
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甄意别过头去,她心情糟糕,不想和他打招呼。
戚勉是泡吧回来的,见甄意在,有些诧异。毕竟,这里一般没人,他昨天临时回帝城,不想住酒店才来的。
他自以为了解,轻浮地打招呼:“小姨,这么晚怎么还在你姐夫的私人别墅里?不会是来约炮的吧?”
甄意真想把他塞进马桶。
他眼神很轻佻。当年,年轻的崔菲当小三,嫁给和她爸差不多年纪的戚行远。后者的几个儿女都看不起,自然认为,小三的表妹也正经不到哪里去。
甄意紧闭着嘴,不屑理会。
戚勉更起劲儿:“听说你也是个喜欢玩儿的人物。我爸老了,有什么好玩的?和同龄人才好玩啊,我朋友还没走远,一起玩‘双龙戏珠’的游戏好不好?”他以为甄意听不懂黄话。
甄意抬起眼皮,扫一眼他的裤裆,说:“玩之前,先让我看看你的‘双珠戏龙’吧。”
戚勉一幅刮目相看的表情。
甄意又改口:“错了,不是龙,只怕是蚯蚓。呵,没兴趣了。”
戚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丝毫没有反驳的语言能力。
甄意站起身,凉凉道:“我出来混的时候,菊花还只是一种植物呢!”她转身,走几步还不忘回头,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极细的圈,十分嚣张地挥一下。
她没走几步,崔菲和姑妈下楼了,看见戚勉,双双愣住。
戚勉奇怪:“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话音才落,屋外再度响起汽车声。这次,是戚行远回来了。
崔菲心惊,立刻去迎,可戚行远已经进门。崔菲抢在玄关把他堵住,他手里还拿着野营装备和箱包!
姑妈也赶上去拿身体挡视线。
谁都没说话,可气氛古怪而微妙,不动声色地紧张着。
“爸?”戚勉好奇地探头,没想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另一个疑惑的声音:“爸,小妈,这么晚了挤在门口做什么?”
门口的三人大惊。
齐妙捧着玻璃杯,疑惑地站在楼梯旁:“戚勉怎么也来了?”
崔菲差点儿没魂飞魄散,努力挤出笑容:“齐妙,你什么时候来的?”
齐妙笑得殷勤,看上去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妈:“我今天上午回帝城,不太想住酒店,就住在度假村了。”
崔菲笑:“怎么不回家呢?这里偏僻,又没佣人,照顾着不方便。”
“我可以回家吗?”齐妙惊喜,可见,以前她这私生女不允许回戚家南城区的家。
崔菲笑笑不答,问最关心的问题:“你,一直在这儿?”
“嗯。我晚餐时酒喝多了,散席就过来,一直睡到刚才。”齐妙说。
看样子,似乎二楼的凶杀案没有吵醒她。
戚勉皱着眉,看戚行远:“爸,你怎么凌晨跑来这儿?”
齐妙听了,目光也渐渐落在崔菲和戚行远的腿边,变得探寻,“你们拿箱子干什么?而且,爸你穿得好奇怪,像非主流。”
崔菲脑子转得极快:“我和你爸吵架了,我猜他会来这儿住,就跑来等着,想说说好话。”
齐妙似乎没怀疑,因为戚行远脸色很难看,的确像吵过架;戚勉则意味深长地扫视甄意,仿佛她是引发夫妻间争吵的罪魁祸首。
且他不像齐妙那么讨好崔菲,阴阳怪气说了句:“别吵得离婚了。”然后毫无兴趣地上楼。
齐妙见厅里一阵低气压,也说了晚安上去了。
崔菲额头上虚汗直冒,戚行远立刻跑去保姆房换衣服。
姑妈长长呼出一口气,双脚发软,摸着墙壁瘫到沙发上:“吓死我了。”
甄意始终坐着,抱着手悠悠来了句:“现在就怕成这样,警察来的时候怎么办?”
崔菲她们才稍微松懈的神经立刻紧绷,两人四周看看,把甄意拉到角落,压低声音:“警察会找来?为什么?都按你说的做了,怎么还会被警察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