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很安静,只有言格和宋依在一问一答。
甄意原以为,测谎人员会在声音和肢体语言上对被测者施压,但言格没有。他始终语调平稳,嗓音低沉,不带起伏;站姿也干净,没有任何小动作。
他不看测谎仪,而是看着宋依:
“你叫宋依?”
“是。”
“4月28日凌晨,你在ecstasy会所酒吧?”
“是。”
“你是帝城本地人?”
“不是。”
“你去ecstasy是朋友约你?”
“不是。”有稍稍迟疑。
“你去ecstasy是刚好经过,随机去的?”
“不是。”
“你去会所是一个人?”
“是。”
“你是演员?”
“是。”
“你第一次去ecstasy?”(这个问题刚才问询的警察没提及,现在司瑰在做笔记。)
“是。”有犹豫。
“你会诚实回答我的问题?”
“是。”
“那天你在ecstasy喝酒了?”
“是。”
“你喝的白酒?”
“不是。”回答很快。
“你喝的红酒?”
“不是。”速度放慢。
“你喝的啤酒?”
“不是。”
“你喝的鸡尾酒?”
“是。”有迟疑。
“你担心我问别的问题吗?”
“不是。”抬头,睁大眼睛。
“你只喝了一杯酒?”
“不是。”回答很快。
“你只喝了两杯酒?”
“”
“你认为测谎仪很神奇?”
“是。”
“你只喝了两杯酒?”
“是。”很长的迟疑。
“两杯鸡尾酒让你醉得意识不清?”
“我”不回答。
甄意低头摸着眉骨。
即使她不懂测谎,也能感觉到:照这么下去,任何隐瞒的细枝末节(甚至包括甄意没有想到的)都会被问出来。
她对测谎一无所知,是她疏忽了。
这下她很确定,言格有备而来。他不仅是需要生理数据的研究员,一到这儿他就不经意主动地控制了局势。很可能提出测谎的不是警方和司瑰他们,而是他。
刚才司瑰说警察模拟了监控里宋依的走位,暗示她有嫌疑,逼她接受测谎。仔细想,其实不对。光凭这点,她不能被列为嫌疑人。
她们上当了。
问答还在继续。
“你很清楚,如果你撒谎,测谎仪上会有反应?”
“是。”宋依不安,求助地看甄意。可甄意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对策。
“经过走廊拐角时,你看见了影子?”
“是。”回答很快。
“你是近视?”
“不是。”回答很快。
“你那天穿的球鞋?”
“不是。”回答很快。
“你那天穿的高跟鞋?”
“是。”
“你觉得那个人影是小孩?”
“不是。”
“你觉得那个人是青年?”
“是。”
甄意吸气,她想用眼神提醒宋依:言格偷换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