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兮惯是个拿了鸡毛当令箭,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角色。

自从发现琅轩外冷内热,看起来凶的一批,实际根本不会把她怎么样以后,花兮便得寸进尺,一会儿是被子薄了半夜要冻死人了,一会儿是殿里的香不好闻了。

琅轩每次都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问,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花兮才不怕他,背着手笑眯眯地凑近,眸光狡黠,唇瓣柔软:“什么身份呀?你说我是什么身份呀?”

在她继续靠近以前,琅轩就愠怒地走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往往带着最新鲜的食材,最厚的被子,和最昂贵的沉木冷香。

不过只有一点,花兮自从醒来,腕上一直戴着个古怪漂亮的千丝镯。

她以为又是个禁锢的法术,伸着手,让琅轩把那千丝镯取掉。

琅轩却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花兮疑惑极了:“不是你给我戴上的?难道还是我自己的?”

那金丝镯子不同寻常,仿佛用千万根金丝环绕而成,形散神不散,轻如鸿毛,飘飘然如无形之物,绕在纤细的皓腕上煞是好看。

而且,每次花兮想取掉,手指都径直从金丝中穿了过去,就好像镯子压根不存在一般,如水中捞月,摸不到,触不得,不痛不痒,像是个幻影。

琅轩道:“等仙君回来,你问他吧……前提是你还活着的话。”

花兮并没什么所谓,小日子越过越舒服,权当是三清殿几日游,在宫殿里里里外外地晃荡。

三清殿美则美矣,然而太过冷清,装潢极尽华丽,但外没有烧饭用的锅碗瓢盆,内没有睡觉用的床铺被褥,到处一尘不染,没有丝毫磨损的痕迹,金玉其外空洞其中,压根不像人住的地方。

“难道萧九辰这么多年,既不吃饭也不睡觉的么?”

花兮纳闷地想,一边背着手,在萧九辰的寝殿里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