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行仿佛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也迟疑,立刻点了点头:“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事儿和你说一说。”
他微微顿了顿,仿佛是在整理思路,不过很快还是开了口:“高巡抚是皇帝的人呢,这件事你当清楚吧?”
蒋明菀点头。
徐中行又继续道:“如今两淮的盐业,皇上借着当年孙知府的事儿,彻底都捏在了手里,而江北作为通衢重镇,皇上自然也不会放弃,只是江北天高皇帝远,皇上也不敢确信他们背后有没有什么牵扯,这才派了高航前来探查。”
“按察使彭敏贤如今是什么深浅,我还没有摸清楚,但是布政使谭岑却和京城的文家做了亲,这放在明面上的事儿,即使他并没有倒向谁,也足够皇上琢磨了。”
“谭岑应当也是察觉到了危机,却又不敢直接得罪文家,因此才有了这一番闹剧。
蒋明菀心中原本就有一丝丝预感,如今再一听徐中行的分析,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是这样行事,他果真能保证一切都按照预想的来吗?若是事情脱出了他的掌控,那又该如何?”
徐中行叹了口气:“官场上的事儿,哪有十拿九稳的,若是此计不成,他丢了官,却也能保住全家的性命,岂不是比斗争的牺牲品强些。”
蒋明菀顿时点了点头,确实,以谭岑如今的处境,若是能断尾求生,也算是不错的下场了。
不过想着如今的情势,蒋明菀却不得不佩服这位谭大人了,还真让他赌赢了,文家和他退了亲,他总算是从袁成壁这个漩涡中抽了神。
想到这儿蒋明菀又皱了皱眉:“可是袁成壁也不是个蠢人,为何会这么好心,放谭岑一马?”
徐中行却只是冷笑一声:“并非放谭岑一马,而是放他自己一马,若是谭岑都表现出如此抗拒之态,他依旧不依不饶,岂不是坐实了他心怀叵测?皇上可是盯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