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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中行却笑了,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又胡说了,若是你认识那时候的我,肯定是不会喜欢我的。”

蒋明菀却不服气:“你怎么说的这样肯定,像你这样出众的人,哪怕是再年轻的时候,也肯定依旧出众。”

徐中行听着这些,笑着抱住了蒋明菀,却没有说话。

她只怕是不能想象贫穷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是文人诗词中的田园牧歌,更并非穿得简朴些,吃的简单些,而是从里到外都透出的绝望和麻木。

他也是在考中秀才之后,家中的情形宽裕了一些,才开始知道什么叫体面,知道什么叫礼。

管子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这话着实一点都不错。

可是这些往事他一点也不想让她知道,知道了她又该难受了。

想到这儿徐中行叹了口气,心中无数次庆幸,他在最迷茫的幼年时期遇到了恩师,否则如今的他,又不知是何等面目呢?

家里大公子中了县试,徐家上下都热闹了一回,石榴虽然在厨房做事,却也得了赏。

可是她拿着这赏银,心里却越发不甘了。

太太的孩子,不过是中了县试,就能这样大肆庆祝,而自己呢,如今都是这个处境,更不必提日后的孩子,或许能在徐家谋个差事也是祖宗保佑了吧。

想到这些石榴就越发心酸。

她之前在乡下的时候,没什么见识,只觉得村里的地主便是最体面的人,后来家里拮据,她被卖到了徐家做仆人,她这才开了眼界,知道了什么才是富贵。

一开始她也是没那种心思的,可是一日日待在太太跟前,一日日看着太太和老爷的恩爱,那种念头便止不住的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