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说完这些,显得非常得意,就像已经预见了方继藩的一败涂地似的。
书吏听罢,倒是在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细细一想,自己所恐惧的……不过是镇国府,还有镇国公而已。
可难道苏莱曼皇帝不够英明吗?他既认为可行,且给予了当下这李侍郎如此的信任,令他独当一面,见机行事,那么……定是因为有极大的把握了。
“那陈庄,你们可曾查探过吗?”李政见这些书吏,统统服气,于是不禁道。
“陈庄?此地乃是镇国公的封地,大明皇帝赐他陈庄十里封地,小是小了一些,可毕竟是在天子脚下,现如今……那镇国公已投入了数不清的银子进入了陈庄,修建了诸多建筑,说来……倒也奇怪,其实……许多人都去打探过,大家原以为这建的乃是宅子,可那楼极高,自是宏伟,却和寻常的宅院,全然不同。”
书吏顿了顿,又道:“更有意思的是,有人查过这些楼的布局,却是发现,这些宅院,根本无法让人居住,许多人听了陈庄,都暗暗摇头,说是这样的地方,他们是绝不肯买的。那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至于其他的,也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些楼,若是李侍郎亲眼见了,也一定为之惊讶,比大明的佛塔还要高呢。”
李政露出微笑道:“噢,无论如何,却还需再打探一下,想尽办法从那些营建高楼的人口里得出一点什么。”
“是。”
随即,李政就挥挥手:“很好,你们退下吧。”
李政本是生的相貌堂堂,整个人颇为威仪和气度。书吏们起初见他鼻青脸肿,觉得滑稽,可对谈了一番,见他说话不疾不徐,似乎深藏不露,倒也不敢对他造次了。
次日,李政则是入宫觐见,只可惜,大明皇帝病了,李政便从午门回来。
到了国使馆,这里热闹非凡,却已排起了长龙。
却是因为……许多人听闻新任的奥斯曼国使赴任,都来拜访。
奥斯曼国现如今极热门,不少人听说那里在苏莱曼皇帝的治理之下,百姓们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不只如此,皇帝还礼贤下士,对于儒生极尽优待,凡事读四书五经,得功名的,便可免赋,甚至沿袭了大明所废黜的科举,莘莘学子,可凭腹中所学登科及第。
于是乎,这国使馆永远是京里的热门所在,有的是觉得在大明无望,想打听一些若是自己这样的人过去,是否给予什么厚遇。也有人只是单纯的将此地当做内心深处的慰藉。更不必说,自通商以来,商队往来频繁,那奥斯曼,毕竟占据的乃是津要之地,陆路的通商,是决计绕不过去的,来拉拢关系的,也不是少数。
李政自是欣然的与来客会谈,来的都是纶巾儒杉之人,对方见新任国使竟是汉人,先是诧异,随即欣喜。
于是彼此入内,各自落座,彼此通报自己的籍贯和姓名,谈一些时闻,说的高兴了,自是忍不住要吟诗作赋,一抒情怀。
李政听到最多的抱怨,就是当今皇上已有许多日子不上朝了,成日称病,这病就没好过,说到这些的时候,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彼此眼神交流一番,露出意味深长的样子。
又过了一些日子,终于……陈庄那儿有了消息。
陈庄设了新城,那方继藩将这称之为西山新城,开始售卖一些宅邸。
消息一出,京里倒是没有太多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