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上皇帝的脸色温和了许多,随即道:“况且,朕只一子一女,岂可厚此薄彼呢,方家的子孙,都是朕的外孙,也是朕的骨肉,他们流淌的也是朕的骨血啊,朕此去,不是为了提防和防范,是去帮衬的,朕将天下给了皇帝,朕这多余的银子,还有这有用之身,索性就统统留给正卿他们吧。”
萧敬忙道:“奴婢真是万死,妄测天机,还请上皇恕罪。”
弘治上皇帝挑眉,道:“天下已经变了,许多事,你这奴婢看不清,其实……朕许多时候也会犯糊涂,也瞧不清楚,可朕尝试着,慢慢去学,去理解皇帝和继藩他们的心思,朕天生不是什么聪明的人,朕老啦,时日无多了,能学多少是多少吧。你……也老了,看不清,无法领会,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责备的。”
萧敬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显然……他也不打算让自己过于聪明起来。
做奴婢的,要这么聪明做什么?聪明的过了头,反而是祸事,是以他也不打算去学什么新鲜的事物了,上皇怎么说,自己怎么做便是了。
弘治皇帝挥挥手:“好啦,朕继续看看账,你去歇一歇。”
萧敬道:“奴婢遵旨。”
…………
奉天殿里。
朱厚照已有些乏了,狠狠的训斥了群臣一通,百官们心思复杂,个个低着头,不语。
这个时候,谁还管这个,大家心里想的是,自己是不是要被送去黄金洲了?
朱厚照见大家反响并不热烈,居然没有人跳出来和自己抬杠,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这和他所期待的太不一样,太没劲了。
索性,便宣布罢朝。
众臣慌忙退散。
方继藩也急着要走。
朱厚照想留住方继藩,见方继藩一脸焦急的样子:“老方,你急着走什么?”
方继藩道:“臣想去看看名册,说不定臣也被送去黄金洲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谁晓得上皇是不是觉得沿途寂寞,把他也一并打包带走?
朱厚照瞪他一眼:“上皇有旨意,朕也有旨意,朕乃皇帝,朕留下你了,你这家伙,是不是又想去躲懒睡觉?不许走,朕有事要吩咐。”
他敲了敲御案,沉浸在登基为皇帝的喜悦之中,就道:“朕思来想去,现在我们要办的,乃是两件事,其一,是要将这铁路和道路,统统都修起来,路通了,财富也就来了。这其次……。”
朱厚照看着方继藩越加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皱着眉头道:“你细细听啊,不要心不在焉。”
方继藩觉得自己头昏脑涨,不提还好,一提,自己竟真的有了困意。
在朱厚照的瞪视下,方继藩只好勉强的打起精神:“臣谨遵皇上的教诲,请陛下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