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握紧了拳头,有人振臂道:“就是这贼子,咱们找他去。”
士大夫们,一向地位优渥,因而格外的大胆。
就如那焦芳一般,甚至还敢威胁内阁大学士,说自己要刺杀大臣一般,照样可以吓得人忙是和他缓和关系。
至于历史上,那位喊出仗义死节,然后带着一群官员埋伏在宫门附近,预备要将‘奸人’打死的,那就更不必言了。哪怕是在宫中,斗殴也是发生过的。
现在……,顷刻之间,这七八十人已是坐不住了。
…………
陈田锦心情郁郁的回府休息了两日,这京察使的差事,让他心里恐惧起来。
这京察使,怎么看,都像是天煞孤星啊,以后会没有朋友的。
自己毕竟还是士大夫,忝为侍郎,对以后的仕途,心里还有一些盼头呢。
这差事,非要辞了不可。
都是方继藩那狗东西……
呸,算了,不骂他,骂他都嫌累。
休息了两日,自是要回到部堂里去当值了。
这天一早,他坐上了马车,马车滚滚而行。
坐在马车里,陈田锦阖目,他脑海里则在天人交战,如何请辞呢,又或者,是不是要上一份奏疏,先反对一下京察新制,而后再请辞。
对,要上书反对一下,自己是京察使,京察使反对新制……必能掀起轩然大波。
“哼!”坐在车里的陈田锦,不禁发出了冷笑。
方继藩啊方继藩,你想找死,老夫却不陪你找死。
正想着,外头却突然嘈杂起来,马车也停了。
陈田锦一愣。
咳嗽一声:“陈福,陈福……”
他连续呼唤了几声,历来在车下随行,负责照顾自己的陈福,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田锦不禁恼怒,这个陈福,真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透过车窗,只看到沿街的人都朝自己马车看来。
陈锦田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只好下车。
只是人一落地却见那陈福竟是被人按在地上打。
陈田锦懵了。
不只是陈福,还有那车夫,迅速的被淹没在人潮之中。
这群凶徒,个个发出怒吼:“打死这为虎作伥的狗贼!”
“陈田锦呢,陈田锦可在车中。”
“快看,陈贼在此。”
陈田锦打了个哆嗦。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十有,他都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还有一些是打过交道的。
可现在……他们一个个面目可憎,等他们发现了陈田锦之后,那面上狰狞的样子,让陈田锦的心底深处,冒出了一股寒意。
下意识的……他想跑。
若是方继藩那狗一样的东西,这时候,只怕早就跑到街尾去了。
可陈田锦在这一刻,危机意识显然还不足够。
他两条腿,竟觉得迈不动,像是灌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