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忠身上的伤痕,可谓是触目惊心,那裸露出了手掌上,竟还有翻出来的皮肉,虽是上了药,可依旧让人不忍去看。
弘治皇帝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想到了几日之前发生的一幕。
而后,他疾步走到了方继藩的面前。
方继藩一副自请其罪的模样,一声不吭。
弘治皇帝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弯下腰来,却托住了方继藩的双臂。
“……”
百官们目不转睛的看着陛下,都有点懵。
弘治皇帝而后道:“继藩,昨天折腾了一日一夜,身上无碍吧。”
“……”
顿时,奉天殿仿佛炸开了。
方继藩这狗东西是罪人啊。
怎么还问他无碍呢?
江言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这句话该问我,应该问我啊,我已家破人亡,我家没了,儿子至今奄奄一息,生死未卜啊。
殿中之人,依旧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继续盯着弘治皇帝和方继藩。
却听方继藩道:“罪臣回禀陛下,儿臣倒没什么大碍,就是现在胳膊有些酸,手掌有点疼。”
弘治皇帝诧异道:“谁伤了你?朕看看。”
方继藩翻出自己的手掌。
还真别说,这手掌,有点红。
弘治皇帝道:“待会儿让女医院给你看看,切切不可因是小伤,而疏忽怠慢。”
方继藩道:“陛下洪恩浩荡,儿臣……”
弘治皇帝压压手:“你受了伤,就省一点气力。”
“噢。”方继藩很干脆的点头。
弘治皇帝站直了,背着手,接着道:“来人,取锦墩来。”
宦官听罢,连忙搬了一个锦墩来,本是要放到方继藩身边。
弘治皇帝却是指了指陈忠:“给他赐坐。”
宦官一愣,搬着锦墩的手,差点失力。
白官们顿时哗然。
到底怎么回事?
那江言的脸色,更是惨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锦墩放下。
众人更是意外万分,弘治皇帝竟是亲自将陈忠搀扶起来,引他坐下。
陈忠局促不安。
弘治皇帝看着他身上的伤痕,又道:“再取一个锦墩来。”
锦墩搬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弘治皇帝坐在了陈忠的对面。
弘治皇帝凝视着陈忠。
这个举动,让陈忠心里打消了一丁点疑虑。
只是,看着冕服正冠的弘治皇帝,他还是有些心怯,不敢抬头去看弘治皇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