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东方的绘画和西方的绘画全然不同,西方这个时代,还讲究的是写实,而东方绘画,重意境,因而……往往画笔勾勒几笔,绝不讲究毫发可见,而是需有大量的留白,给人更多的想象空间,这等事无巨细都要画上去的,就落于下乘了。
弘治皇帝看了第一眼,单纯的反应就是,这什么玩意,画的这般拙劣。
再听朱厚照在一旁絮絮叨叨,美滋滋的样子,弘治皇帝脸一拉。
见其他诸臣都伸长脖子凑上来。
弘治皇帝感觉朱厚照似乎在抡起胳膊抽自己的脸。
弘治皇帝面带冷色,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走开!”
朱厚照:“…………”
朱厚照有点委屈,只好将自己的画一卷,忍不住低声咕哝:“讲了这么多,还是没明白,去问问其他的大夫,他们求我讲,我还不讲呢。”
回头看了一眼方继藩,方继藩老僧站定的模样。
朱厚照拉低声音道:“老方,你是晓得的吧。”
“晓得,晓得。”方继藩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朱厚照便道:“那你大声的讲出来,你晓得什么。”
方继藩便从善如流的大声道:“殿下的画真好,颇有达芬奇之风。”
朱厚照龇牙,气呼呼的等着方继藩,恨不得想掐死方继藩。
不过,达芬奇是谁?
…………
一旁,苏月一边把着刘杰的脉搏,听朱厚照摊着画讲解的时候,虽然他看不到画,可是听了太子殿下的讲解,耳朵像兔子一样竖起来,居然听着如痴如醉。
他不禁泪目。
祖师爷啊祖师爷,这真是祖师爷啊,手术做的好,讲的也真好,若是再能看到祖师爷的画,那便是朝闻道、夕死可矣了。真的是……死了都甘愿啊。
“陛下……”此时,苏月倒是察觉到了脉搏的不同:“刘学兄的脉象,开始有力了。”
“来,我来看看。”
朱厚照对待专业还是很认真的,立马上前抓住了刘杰的手。
弘治皇帝和刘健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果然……”
朱厚照闭着眼睛,慢慢的感受着脉搏的跃动。
朱厚照勾起唇角道:“看来……人是活下来了。”
“不过……”朱厚照凝神道:“因为有铅中毒的情况,这铅在体内不易排出,只能静养,他的肾脏功能,将来可能不太好。身体会虚弱一些,需许多日子才能恢复。至于伤口感染,已不必担心了,有青霉素在,养个一年半载吧,应该没有问题,麻药的药效过去了没有。“
“快过了。”苏月看了看时间。
朱厚照道:“应该要醒了,这一些日子,不要让他吃喝,靠输液维持着吧,青霉素不要怕滥用,该用就要用,一定要严防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