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将这天赐营,赠给方家,不过是为以后做准备罢了。
这一旦旨意一下,宗室们,和方家的子孙们,便要带着人口,前去天涯海角,自己的外孙,将来在外头,没有一支现成的武装那可不成,心里不踏实。
弘治皇帝说罢,看向方继藩:“继藩,记着,这是给朕外孙的,不是给你的,你只是代职,钱是朕的内帑里出的,这如何招募,如何成军,你且说了算,不可糟蹋了朕的银子。”
方继藩感动道:“陛下,儿臣敢不竭尽全力。”
弘治皇帝哈哈笑起来。
方继藩接下来:“只是儿臣想了想,心里,难免有一些愧疚,儿臣的大子,一直觉得我这做父亲的,不好,待他太刻薄了,他心里一直都在责怪儿臣这个做父亲的。现在……次子要出生,可他现在啥都没有,他这未出生的兄弟,却已是开府建牙,独领一军了,儿臣……哎……儿臣心里过意不去啊,固然,这孩子是个纯孝之人,想来口里绝不会有责怪的意思,可他的心里,一定是如锥心一般。儿臣身为父亲,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实在是……汗颜。”
方继藩痛心疾首的捶着自己的心口。
刘健:“……”
李东阳:“……”
谢迁:“……”
马文升:“……”
张升:“……”
弘治皇帝:“……”
“陛下,您倒是说一句话呀,不知陛下,有没有什么主意,要不,儿臣这就让正卿到御前来,让陛下开导开导他,他还是个孩子,可是事非道理,想来还是懂得吧,他心里最爱的,便是他的外父,也就是陛下了,陛下说的话,他一定肯听。”
刘健觉得喉头一甜,只觉得五脏六腑在翻江倒海,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弘治皇帝此刻,不笑了,面上青一块红一块,抿抿嘴,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可又如鲠在喉。
良久……
弘治皇帝吁了口气,保持微笑:“卿之所言,甚是,做父亲的,不可厚此薄彼,这做外父的也是如此,朕拿主意啦,于交趾,再设一营,叫正卿营,钱粮……”弘治皇帝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内帑出了。”
倘若陛下让自己建立军队,方继藩还真没这个胆子,心里难免还在揣测,这是不是陛下在试探自己,是不是想要将自己一刀宰了。
可是……
这军队既然是自己孩子的。
方继藩心里,却是放了一百个心,弘治皇帝不是一个杀外孙的人,别的天子,方继藩不敢保证,弘治皇帝,方继藩可以确信。
方继藩感慨万千:“陛下这么厚的礼,儿臣……”
“卿家就不必客气了,何况,这也不是赠给卿家的。”
方继藩道:“那么,儿臣只好厚颜无耻的接受了,说起来,还真有些难为情,历来都是女婿孝顺泰山,何来……泰山对婿家这般好的,要不,儿臣索性……入赘了吧……”
这叫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不可!”
方继藩的话音刚落。
突然之间,殿中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咆哮声。
刘健,李东阳,谢迁人等,几乎是异口同声,立即发出了一声怒吼。
卧槽……
你方继藩这狗东西,要点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