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接下来道:“未来半年之内,西山钱庄要拿出三千两纹银出来,只要钱庄没问题,内库之中的股票,我立即让人送去钱庄,作为抵押之用。现在……本宫就亲自下诏。”
朱厚照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他属于一头热,一旦打定了主意,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人多地少的问题,在历史上,一直贯穿了大明的中期到灭亡,都没有人可以解决。
可现在……似乎有了一个可以解决的方法。
毕竟……现在内库有银子了。
方继藩不禁道:“殿下,要不要给陛下上一道奏疏。”
朱厚照刷刷的几笔,写了一份诏书。
这诏书完全没有任何之乎者也,只轻描淡写一句:“奉天监国太子,诏曰:即令河南布政使司各州府迁徙灾民,准灾民自愿迁徙,沿途所需,一应官府承担……”
朱厚照低着头,道:“父皇性子里,太多瞻前顾后的地方,等奏疏上去,他拿了主意,只怕灾民们都饿死了,这是当务之急,救灾如救火,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父皇爱民如子,这样做,本也无可厚非,就算他知道本宫代他拿定了主意,他也一定欢喜的很,老方,你怎么这么啰嗦,越来越像我父皇了。”
方继藩叹息道:“是啊,陛下一向爱民如子,若是他在太子殿下这样的处境,也一定会这样做的吧,吾皇圣明,宅心仁厚啊。”
朱厚照将诏书丢给一旁的宦官:“立即……送去司礼监盖印,再送内阁,告诉他们,一刻都不能耽误,耽误了,本宫剐了他们。”
“是。”
交代完了这些事,朱厚照顿时像松了口气的样子,高兴的不得了:“我看治理天下,并没有什么难的啊,有老方辅佐本宫,本宫可以高枕无忧了。”
方继藩忙道:“殿下,这是您自己拿的主意,可和臣没有关系,臣啥也没说。”
“就是你教唆的。”朱厚照气咻咻的道:“不信,本宫查起居注。”说着,看向角落里,一个提笔记录的宦官。
方继藩脸红到了耳根:“殿下,此言大谬,臣只是提出一个建议,是殿下……”
“一样的。”朱厚照大手一回挥:“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好生想一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些灾民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出了任何差错,你都吃不了兜着走。”
方继藩道:“殿下也吃不了兜着走。”
朱厚照不服气:“你会死的比较惨一点。”
方继藩仔细想了想,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他突然感觉自己中计了,怎么好像这一次是自己要背锅呢?
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对,自己怎么会出这个主意?明明治大国应烹小鲜,凡事遮遮掩掩,也就过去了啊。
难道……我方继藩,为国为民,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吗?
方继藩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