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推行节俭,要以身作则,本宫亲自率领宫中的人纺织,数月时间,亲手织出了十几匹布,指头都生茧了。
张皇后依旧微笑,反而去安慰朱秀荣。
朱秀荣便缳首,似是松了口气,连母后都不在意,想来,事情没有想象中严重。
张皇后随即道:“走吧,去听戏去。”
到了戏台之下,茶点和瓜果都预备好了,朱秀荣侧身坐在母后一旁。
宦官已取了单子来:“娘娘,戏子们都已准备好了,这是娘娘前几日吩咐下来的戏单,请娘娘再过目。”
张皇后只瞥了一眼,呷了口茶,脸色平静,仪容和顺,她微微笑道:“本宫今日,倒是不想听《天仙配》了,就唱……《击鼓骂曹》吧。”
击鼓骂曹……
这击鼓骂曹,讲的是名士祢衡被孔融推荐给曹操,曹对其轻慢,用鼓吏来羞辱他。祢衡当着满朝文武大骂曹操,并借击鼓发泄的故事。
说实话,朱秀荣不太喜欢。
张皇后微笑道:“这戏,看的挺有滋味。”
朱秀荣恭顺的点点头:“一切凭母后做主便是。”
…………
弘治皇帝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宫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张皇后自看了一场戏,身子似乎也不好。
这让他担忧起来,命女医去诊视,可结果,却是娘娘身子还不错。
真是匪夷所思啊。
弘治皇帝在探望了张皇后之后,心里在计较,看那求索期刊里,曾有一篇论文,说是妇人到了一定年纪,便难免郁郁不乐,心烦意乱,莫非……张皇后……
这令弘治皇帝心里也烦躁起来。
他看了一会儿奏疏,忙里偷闲,却是提笔,取出了一本章程,这章程写了一半,里头竟是分析了保育院队每一个球员和候补球员的优缺点。
接着,他继续提笔,开始漫无目的的写,朱载墨沉稳,适合做后卫;那个徐鹏举,真是个人才啊,身强体健,精力充沛,十分顽强,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前锋的,是开路先锋……
而后,他又开始谋划着阵型……
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萧敬蹑手蹑脚的进来,给弘治皇帝点了灯,弘治皇帝便将这章程轻轻一合,搁置到了一边。对萧敬道:“萧伴伴,张皇后那儿,好吗?”
“陛下,娘娘好了一些,不过她瞧见那一幅寝殿里仕女图,叫人给撕了。”
“仕女图,哪一幅?”听说好了一些,弘治皇帝心情舒服了许多。
“就是那一幅靠南墙的……”
弘治皇帝脸刷的绿了,这个可不是宫中收藏的珍品,是自己私访时,花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他一眼就觉得这仕女图价值不凡,店家开价是七千两,贵是贵了,可他估量着,未来可能价值不可限量。
“呀……撕了呀,没找人……找人……”
“找了。”萧敬道:“奴婢悄悄让人将那些纸屑给寻了来,只是可惜……太碎了。”
弘治皇帝不由捂着自己的心口,长吁短叹道:“可惜了一幅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