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里,祭祀虽还是进行,可接下来,却发现了百年难一遇的神奇景象。
整个太庙,竟是多了几分欢快的气氛。
其实大家也不想的啊。
这不是实在没有憋不住吗?
人死了,大家能哀悼一下,这人又活过来……还要故作愁态,这实在是考验到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了。
弘治皇帝已是起驾,至奉天殿。
不久之后,内阁大学士以及各部的部堂,纷纷到了奉天殿里。
还是老规矩,先商量着怎么办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只有方继藩一个人乐不可支,宣讲他神奇的预感。
朱厚照咕哝,敢情自己白安慰了方继藩老半天哪,这样一想,便觉得好似吃了大亏似得。
弘治皇帝眉头时儿舒展,时而,又微微皱起来。
他咳嗽一声:“方卿家能活着,这是大喜的事,朕……实在是高兴的很。”
“是啊,是啊……”大家纷纷点头。
这是先确定一下基调,基调就是这不是坏事,是好事。有了这个共识之后,才是君臣们继续讨论下去的基础了。
弘治皇帝坐下,看了一眼方继藩,呷了口茶,而后笑吟吟的道:“继藩,现在,你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吧。”
方继藩忙是道:“儿臣一直都说家父没薨啊。”
“……”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弘治皇帝摇摇头,随即道:“朕已给方卿家,定了谥号,又追封了其为郡王,此事,已是昭告天下,诸卿……怎么看?”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因为这牵涉到了祖宗之制。
可问题在于,祖宗之制,又和大明的体制,发生了巨大的冲突。
异姓不得封王,这是祖宗法,皇帝开了金口,覆水难收,这是体制。
前者事关着大明的根本,后者……关系到的,乃是皇上的威信。
倘若这一次,皇帝将敕封收回,然后来一句,朕逗你玩的,那么……往后,谁还相信圣旨呢?
当然,办法也不是没有,想要将这王位追回来,可以找一个罪责,然后除掉新津郡王的爵位,这叫虢夺,这个办法是最方便的。
那么,一个新的问题,就衍生了出来。
新津郡王劳苦功高,九死一生,命悬一线,为朝廷立下了赫赫功劳,这个时候,却是借着一个由头,来虢夺他的王位,这是做的事吗?如此,不但天下人寒心,也是对不住方景隆,这等亏心的事,朝廷也不便做出来。
因而,大家发现一个可怕的问题,现在是骑虎难下,进又不得进,退又退不得,横竖他娘的都得背个锅啊。
大家低着头……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