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他,活了!

他穿着冕服,行动笨拙,待又行过大礼,而后,率百官至东配殿,东配殿里,香火鼎盛,弘治皇帝目光,落在了方景隆的神位上。

神位之上,乃是方景隆的画像。

他抬头,悲从心来。

我们都老了。

可新津郡王,忠魂却已归天,想来,定是列于祖先英灵之侧。

礼官开始念诵祭文。

祭文里的每一个词句,俱都是逐字逐句,经过翰林院、内阁,甚至是皇帝亲自朱批过的。

这等抠字眼的行为,是一丝一毫都容不得差错,什么样的恩荣,立过什么样的功劳,与皇家的亲疏,都与祭文息息相关。

方继藩已被宦官桥,到了自己的位置,弘治皇帝听到方继藩的哭声,心里也如鲠在喉,那祭文冗长,礼官念的又慢,他屏息而立,已是听不清晰祭文的内容了,只是心里鸽联翩,数不尽的哀凉。

东配殿外,百官纷纷垂手而立。

还未到他们祭祀的时候,彼此之间,也不禁低声窃窃私语。

人死为大。

此时人们低声议论起新津郡王,不禁感慨:“郡王大冠朝,不骄不躁,堪为人杰,不啻武穆再生,武宁转世啊。”

“方才见齐国公恸哭哀嚎,现在细细想来,齐国公丧父之痛,其痛悲绝,这孩子,还是有孝心的。”

“齐国公只是性子暴躁而已,并非十恶不赦,他若非脑疾,想来,不至如此∫瞧他不发脖,还是挺和气的。”

“不是听说,他发脖才和气吗?”

“脑疾之事,真是玄妙,连医学院,尚且一知半解,我等岂知?”

“哎,看看刘公,刘公也是悲痛欲绝,方才差点昏厥了。”

“这是自然听说其子刘杰,生死未卜,可怜呐,怕就怕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有人唏嘘着,有人不禁被这哀凉的气氛所感染,竟也是眼睛眨动,泛出泪来。

尤其是老臣,这些到了古袭年的人,想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不禁兔死狐悲。

另一边。

刘健伤心的不能自己,宦官忙是将他搀着,刘酵李东阳,都不禁担心起来。

自从噩耗传来,刘公的身体,越来越差,亏得他还坚强,如若不然,只怕早就受不住了。

李东阳只是唏嘘感慨,想当初的内阁三学士,而今,都已年过古稀,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年轻时的踌躇满志,壮年时的春风得意,极至迟暮,尚能入阁拜相,这样的人生,何其的完美,可到了如今

李东阳悲痛的流出泪来。

谢迁倒还稳重,掖了掖李东阳的大袖,低声道:“刘公悲绝,宾之为百官之首,理当持重。”

李东阳才意识到什么:“只是哀叹新津郡王哎,方家,又留下了两个独苗苗啊。”

谢迁也不禁感慨,低声道:“是啊,新津郡王功业未竞,实是可惜,而齐国公”

正说着,太庙外头,却引发了一阵骚乱。

这里早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金吾卫严防死守,又有低级的文武官员,在此静候。

却在此时,通政司一封快报传来。

传报的乃是通政司堂官。

这堂官想要入太庙。

自是被人截住。

堂官却是要疯了:“要立即见驾,不,哪怕是急报传至太庙之内,诸公手里也可,不得了,不得了啊。”

禁卫哪里管他。

天大的事,有祭祀重要,冲撞了祭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里头是什么诚,岂容闲杂人等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