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已经扯住他:“兴王殿下,万万不可,晚辈这是为了您好啊,还有,您说要退宅邸,这白纸黑字签的契约,怎么能说退就退?这……像话吗?倘若人人都如兴王殿下这般,那么……往后还有人敢做买卖了吗?再者说了,晚辈是什么人,殿下想必已经有所了解了,晚辈是个讲诚信的人,不信,殿下可以去打听打听,我方继藩做人,买卖公平,童叟无欺,人称‘方诚信’是也。”
朱祐杬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方继藩又叹道:“至于这宅子,殿下………现在这是低价买入,将来……肯定要涨的,您若是信得过晚辈,等着看便是。殿下您想想,这可是挨着皇城的地,这样的地,卖一块少一块。接下来,还有无数的宗亲要入京,您想想,您想想,这么多人来抢这么点儿地,这宅邸,不还得涨到天上去吗?晚辈这是为了您好,可殿下却不识好人心,这……这实是浪费了晚辈的一番好意啊。晚辈经常在京里,听人提起过兴王殿下,人人都说,兴王殿下是个信守承诺的汉子,晚辈对您,可是佩服的很,您是我的长辈,为人尊长者,这……哎……”
朱祐杬脸红了。
他其实就是个普通人,上半辈子,就没有走出过安陆城,现在又觉得脑子有点晕,羞愧的厉害,更觉得此时执意要毁约,确实很棘手,他嘴里嘟囔了一阵,最终,道:“罢了,罢了,嗯……本王告辞。”
方继藩拉住他:“殿下来了,怎么不吃顿饭走。”
朱祐杬摆手,既是心乱,又是惭愧:“我回去看看厚熜。”
又忙不迭的走了。
方继藩目送朱祐杬远去,身躯微微一震,外头,王金元探头探脑,觑见了方继藩在里头得意洋洋,便咳嗽:“少爷,少爷……少爷有什么喜事吗?”
方继藩叹了口气:“看来,是我高估了咱们大明的宗亲啊,也不知兴王殿下,在宗亲之中,智商到底排第几,可倘若,这满朝的宗亲们,都如他这般……”方继藩抖擞精神,眼睛发亮:“发大财的时候……要到了!”
历史上都说,大明宗亲们个个都是窝囊废。
方继藩还有点不相信。
现在……方继藩算是看明白了。
还真是!
这些家伙,几乎都被圈养,一辈子都待在小片的洞天里,极少和外人打交道,正常的交流都不会,情商几乎没有,个个养尊处优,一辈子无忧无虑,半辈子都活在了狗身上,偏偏,他们手里还有数不清的财富,卧槽……这是一个聚宝盆啊。
当然,太祖高皇帝若是知道,自己殚精竭虑的琢磨出来的宗亲制度,最后变成了方继藩的屠宰场,这一头头被太祖高皇帝的制度,养出来的大肥猪们,现在个个等着挨刀子,一定棺材板要压不住了吧。
方继藩是相信科学的,他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怪,所以……他自是不必害怕,太祖高皇帝在天有灵。
“咱们的超级豪宅,设计好了吗?”
“已经召集了人手,正在集思广益。”
“这就好。”方继藩笑吟吟的道:“赶紧,办事,朋友来了,有好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