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再无疑虑,咬牙:“给我动手。”
苏月早已候命,预备了抖搂,而后,捏着朱厚熜的下巴,开始灌入盐水。
盐水拼命的灌进去,进入朱厚熜的胃里,朱厚熜哇的一声,似乎难受到了极点,生理反应,使他条件反射一般,吐出黄水出来。
吐过之后,继续灌……
整个寝室,顿时一片狼藉。
另一边,有人死死的抓住输液的手,不使朱厚熜动弹。
朱厚熜果然没有哭,虽然眼里的泪水在打转。
他只是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继藩。
而后,他一次次的呕吐,又一次次的,被灌入盐水,他变得开始无力起来……
方继藩不忍心看到这个场面,他是一个善良的人,每一次朱厚照去杀牛,他都会蒙上自己的眼睛,善良,是方继藩立身之本,他明知,世间险恶,人性更是丑恶无比,可是……依旧小心翼翼的保存着这善良,这是他的底线,是他人格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方继藩转身,离开了寝室。
…………
寝室之外。
兴王朱祐杬听到了屋里头儿子不断呕吐的声音,真如刀子剜他的心一般,他抹着泪,一遍遍道:“臣弟平日……真不该揍他,臣弟……万死啊……臣弟……”
一旁,萧敬则低声道:“陛下,此乃砒霜之毒,御医院的大夫,请陛下和兴王殿下,做最坏的准备。”
弘治皇帝只是背着手,急的如热锅蚂蚁。
他长吁短叹,心里想到无数种可能。
太可怕了,在这鸿胪寺里,有人敢毒杀亲王世子。
更可怕的是,这还是在自己召宗亲们入京几日之内发生的事。
弘治皇帝几乎可以恳请,这背后,或许……定是某个宗亲狗急跳墙的决定。
因为只有朱厚熜死在京师,那么,这削藩之策,朝廷就不得不停止。
他们反应如此迅速,由此可见,有多少人,对于削藩,抱着极大的抵触。
且……他们在京中的能量,只怕也是不小。
这不但是胆大包天,而且让人后襟发凉。
弘治皇帝忍不住咆哮:“宵小之徒,难道只敢用此等下作的手段吗?”
骂了一声,却发现,没什么意义。
想来,背后的人,还躲在后头偷笑,看热闹呢。
自己万万不可乱了手脚,越是如此,越要削藩,决不让他们得逞。
此时,门开了,方继藩出来。
弘治皇帝立即道:“如何?”
方继藩上前,道:“这是砒霜之毒,无药可医。”
弘治皇帝听了,脸色惨然。
兴王朱祐杬几乎要昏厥过去。
方继藩接着道:“不过……儿臣,会尽力营救,虽无十分把握,但是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下世子殿下,还请陛下放心。”
弘治皇帝:“……”
朱祐杬突然觉得头没那么晕了:“你为何不早说?”
方继藩毫不犹豫的怼他:“殿下有所不知,我说话,喜欢分段,这样比较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