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兵部尚书都和方继藩勾结了。
他拼命的寻觅着一个面孔,希望……此刻已经通过气的人为自己说话。
可那几个人,却都视而不见。
“陛下,齐国公真是高论啊!”又有人站了出来,却是吏部员外郎张昌,张昌激动的哭了:“陛下和臣等在京里享清福,宗亲们却在穷乡僻壤之处,这实在有违太祖高皇帝的初衷,咱们早就该将宗亲们接来京里享清福了,到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陛下应早做决断,京师上下百姓,若是得知宗亲们肯来京,定是倒履相迎,欢欣鼓舞,喜不自胜。”
朱祐杬有点想将自己的幕友打死,不是说好了,百官们……
“陛下……”张升竟也站了出来,此人乃是礼部尚书,他言之凿凿的道:“陛下应善待宗亲,万万不可使他们失落各地,若宗亲尚且不幸,那么,朝廷脸面荡然无存。”
这个人……朱祐杬认得……是礼部尚书……
朱祐杬万万想不到,这个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弘治皇帝彻底的懵了。
“陛下……”大理寺卿正色道:“何况,宗亲们来京,陛下自可与其时刻相见,宗亲之情,本是人伦,岂可忽视,人们都说,陛下不近人情,疏远了宗亲,为防有人悠悠之口,陛下理当……召宗亲入京,随时对其嘘寒问暖,以全人伦之情!”
“陛下……”
“陛下……臣……”
整个奉天殿炸了。
无数人心里骂着方继藩这狗东西,却一面纷纷为方继藩点赞。
方继藩,他不是人,可是前些日子,房价暴涨,跳坑的人太多了,现在谁手上,没有几亩宅子啊。
有宅子的,自然不希望其崩盘,而那些抱着拿宅子来挣钱的,更惨,他们买宅子的银子,可都是借贷的,一旦崩坏,最先死的就是他们。
思来想去,市面上,这么多土地,怎么能消化?
宅邸要稳住价格,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一批更有力的人狂购,思来想去,也只有这群宗亲了。
数万宗亲,哪怕只是一个辅国将军,总要有几亩地住着吧。若是亲王,没有几十亩,好意思自称自己是亲王?还有郡王,郡马,还有辅国将军,甚至……宗室们来了,他们还有属官,这些属官,可都是王爷们的心腹,怎么能不来。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有钱。
数万这样的人,莫说是挂出来的十万亩地,哪怕再多,也买得起。
没有法子了。
虽然知道,这是祖宗之法,也知道,这样做,势必会引发宗室的不安和恐慌,这可能重蹈当初建文皇帝削藩的覆辙。
可是……总得有点生路吧。
我们还不能死,还得留着有用之身,为陛下效力,为万民谋福祉!
百官们,争先恐后,纷纷拜倒。
只片刻功夫,就已跪倒了一大半。
那王不仕更是怒吼道:“陛下理应立即召宗室入京,凡有不从者,就是推拒陛下的好意,陛下掏了心窝子,对待宗亲,某些宗亲,却不肯来京,这是何故?莫非是想要效宁王谋反吗?陛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们不想来京师享清福,就是图谋不轨,朝廷善待宗亲,其竟有反心耶?此大奸大恶之徒……当诛!”
“诛!”
有人眼睛红了,跟着一起高吼。
朱祐杬张大眼睛,看着这一个个摇头晃脑,各种强词夺理的群臣,他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谋反二字,居然都说出口了,他打了个冷颤。
这是一面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