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索性拉了车帘。
看着外面飞速而过的景物,除了略有惊吓,心里多了一股子想要杀人的冲动。
先杀谁呢?
哪一个顺手一点?
心里有无数的念头奔过。
收回了目光,在这幽闭的车厢里,弘治皇帝抬眼看到了欧阳志。
欧阳志面色从容淡定,不为任何外界的干扰所动。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道:“欧阳卿家,你有一个成日不想活的恩师,朕有一个恨不得打死的儿子啊。”
欧阳志沉默了片刻:“陛下,可以尝试着不要出声,静静的感受。”
“……”
欧阳志继续道:“陛下,其实臣的恩师是非常人,非常人自当行非常事,他有时是古怪,臣作为他的学生,永远都猜不透他,这才是恩师的厉害之处啊,所以请陛下不要责怪恩师,恩师毕竟还年轻,有时也有不懂事的地方。”
弘治皇帝却道:“那你可曾有不懂事的时候吗?”
欧阳志想了很久,摇了摇头。
弘治皇帝忍不住道:“朕也没有不懂事的时候,哪怕朕还是孩子的时候,也是行礼如仪,也绝非他们这般胡闹的。”
欧阳志便沉默了。
就在这时候,天知道是不是那车轮子是否快速的碾过了一个大石,车子几乎凌空低飞。
好在四轮马车的稳定性极好,在外头,哐当一下,便又四轮着地,继续碾过了泥路。
弘治皇帝觉得自己的心提了起来,又重重的落地,身子在沙发上轻轻的晃了晃。
不得不说,即便如此巨大的震动,坐在车里,其实只要内心强大一些,不考虑翻车的可能,还是挺舒服的。
好吧,弘治皇帝……终于觉得自己开始特么的习惯了。
他的心情还是有点糟,铁青着脸,索性靠在了沙发上,心里冒出无数个念头。
而后……
竟是生生睡了过去。
…………
无数人在断头路这儿焦灼的等待,个个忧心忡忡。
有人忍不住昂首,看那钟楼的大钟,时间还早。
可是……陛下依旧没有音讯。
等待的时间总是缓慢的,人们在焦灼中渡过了一分一秒。
方继藩站在路肩上,谁都没有理。
事实上,主要是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说实话,这令方继藩觉得自己挺寂寞的。
为何自己混到这个地步呢。
还是因为朱厚照那个可恨的家伙啊!
这厮就天生的一个坑货啊。
好好的事,都要被他玩成坏事。
“来了。”
突然,人群之中发出了一声惊呼。
方继藩连忙看去。
只见在那泥路的尽头,居然……当真看到了人。
不,准确的来说,是朱厚照骑着马在前,后头跟随着一辆马车在狂奔。
“……”
朱厚照朝着前头的人群道:“让开,都让开,不想死的都赶紧让去,会撞死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