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笑吟吟的道:“大丈夫在世,当提三尺剑,上则报效君恩,下卫生民,若能有利国家,匡扶天下,则百死亦无憾!”
“无憾也!”众人纷纷回应。
王守仁微笑,他眼睛亮了。
半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他沉默了。
因为他沉默,所以所有人都沉默。
王守仁驻足,眺望着北方。
北方有贼。
也有京师,有紫禁城,有天子,更有西山,是恩师。
他斩钉截铁:道:“那么,击贼!”
众人眼睛清亮,无畏起来。
“击贼!”
“上马!”
“谨遵师命!”
每一个人,都热切起来。
一旦做了决定,便再无畏惧了,人们含笑,恩师教授他们的,不只是学问,也不只是击剑和弓马,教授他们的,其实还有一样在他们体内跃跃欲试的东西——志气!
人们蜂拥着,去预备干粮,去取各自的武器。
那陈贤在人群之中,甚是尴尬。
他看到身边,那些高矮肥瘦之人,一个个精神抖擞,在他身边擦肩而过。
陈贤沉默了。
他是一个大儒,安南国在时,他不愿奉安南之王命,隐居于占城。而今,明军来了,废安南国置交趾布政使司,而他……依旧不是一个合作者,他没有接受平西候府的征辟。
现在,他置身在洪流之中,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感觉。
齐家治国平天下,许就是如此了。
若是老夫年轻三十岁,或许……这一刻,也曾想过要尝试吧。
一匹匹的快马,至马圈中飞驰出来。
背着干粮全全副武装的新学门人,一个个跨马而出,坐在了马上,他们的心情,更加的平静。
因为……他们开始……有了思想。
王守仁已飞上马,眺望着北方,踏马而行。
而后,他下达了一个苛刻到了令人发指的命令。
三日之内,至清化,一路向北,不得迟疑,清化之贼,若闻我等不过千余,势必出战,届时,一战而定!
这就是他的作战计划,简单,而高效。
要的,就是用自己这块石头,去碰那一筐的鸡蛋。
对付这些刚刚起事的叛军,他们的组织还未真正架构起来,绝大多数人,还没有见识过战场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