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乌鱼熬制的浓汤,能够促进伤口的愈合,远远的,那浓汤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弘治皇帝躺在榻上,却不能起,任由腹中烧火一般。
“臣见过陛下,陛下好些了吗。”温艳生不急,先将乌鱼汤在一旁凉一凉,语气之中,带着关切,却又不是刻意的逢迎。
“诶……”弘治皇帝叹了口气:“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生生被太子和方继藩二人,从阎王爷手里拉了回来,而今想来,依旧心有余悸,温卿家怎的还在此,吏部……不该……”
温艳生道:“陛下,吏部有意命臣依旧去江浙,可臣却眷恋着京师,请求留了下来,留在镇国府……”
留在镇国府……
这镇国府,比起独当一面的封疆大吏而言,可是差了不少。
弘治皇帝不解。
温艳生道:“陛下一定觉得奇怪吧,其实……人各有志。”
弘治皇帝莞尔。
“还有这乌鱼汤,乃是专门为陛下熬制的,这乌鱼略带腥味,因而臣取一肥硕乌鱼,先去鳞去骨,再讲其肉,用料酒和姜葱浸泡,浸泡了半个时辰之后,再将其肉进行翻炒,此后再淋上水,加上了臣所制的十三香,便起了锅。这乌鱼汤乃滋补之物,陛下现在还有外伤,吃这个,最是合适,臣在想,陛下很久没有进食了,昨夜有了小米粥垫了肚子,今儿再将这乌鱼汤送来,既为陛下开胃,又使陛下伤口早日愈合。”
温艳生说的绘声绘色,听着听着,弘治皇帝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他心里不禁无言,说这么多做什么,端来给朕吃啊。
可温艳生是个讲究人,所谓不教而诛谓之虐!同样的道理,做了烹饪,我不告诉你这东西怎么做的,该怎么样的吃法,又味如何,岂不是暴殄天物?
温艳生又道:“此汤的精华在于汤,其味鲜美无比,反而是鱼肉已味同嚼蜡了,因而臣只盛了汤,没有加鱼来,乌鱼与其他鱼不同……”
“……”弘治皇帝吞了吞口水:“取朕尝尝。”
温艳生倒也不敢怠慢,终于住口,端了乌鱼汤,至弘治皇帝面前,弘治皇帝轻轻将唇凑在调羹上,轻抿一口鱼羹,一下子,一股强烈的鲜美气息瞬间在口齿之间回荡。
呼……
弘治皇帝额上,竟细密的流出了些许的热汗,脸色也微微的红润了不少。
“此羹之鲜美,超出了朕的想象!”
弘治皇帝随即,将这鱼汤吃了个干净,却已有些大汗淋漓了,痛快,痛快无比啊。
“温卿家烹饪,超出御厨太甚了。”弘治皇帝感慨。
温艳生微笑:“臣愧不敢当。”
弘治皇帝道:“卿家,朕吃了此汤,反而觉得更饿了。”
是啊,这么久没进食,好在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腹部的刀口疼痛,胃口不开,倒也能勉强熬得过去。
偏偏……现在吃了一碗浓汤,这浓汤鲜美无比,顿时勾起了食欲,现在……弘治皇帝非但没有满足,反而觉得肚中烧的更厉害,宛如有一团火,火焰不断的蹿高。
“父皇。”
却在此时,朱厚照和方继藩各自端着一个大盆子大喇喇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