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咱们的温知府,也是爱民之人啊,咱们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宁波府的父母官,清正廉洁,为民筹谋,无负朝廷所托。”
“是极,是极。真是好官哪。”
众人七嘴八舌,几乎将唐寅和温艳生夸到了天上。
这些人,可都是本地的大士绅,他们可是掌握了一地舆情的,本地的举人、秀才,多是出自他们家,而能议论国家大事的,当然也就是读书人,他们说谁好,自然谁好,说谁坏,自然谁坏。
唐寅微微一笑:“说起来,此次回来的途中,倒是捕了一些大海虾,竟有小臂大小,温知府与诸位,不妨今夜来水寨,我命人烹煮,将此下酒,如何?”
唐寅已过了愤世嫉俗的年纪了。
自然知道这些士绅,也并非善类。
可这又如何呢。
自己要做的事,是避不开这些人的。
与其让这些人成为阻力,不如使其成为自己的助力。
温艳生眼睛一亮,却是捋须乐了:“不好,不好,这大海虾是何物,老夫虽还没见过,不过……既是海中的珍品,便不能等闲视之了,寻常人,能烹煮出什么,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妨如此,待会儿老夫亲自去看看那龙虾如何,先煮一只尝其味,再由其肉质之不同,编写出一份食谱,如此再由人依法炮制,方才不浪费了这上好的食材。唐侍学啊,打仗,吾不如你,爱民,吾不如你,这肚里的墨水,老夫也未必如你。可论起烹饪之道,你却不配给老夫提鞋。”
唐寅莞尔一笑:“那么……有劳。”
……………………
弘治皇帝近来心情很是愉快,不过因为太皇太后大病初愈,他不敢怠慢,隔三差五,问过了安,才肯来暖阁。
而今,虽才是初冬,北京城,却已下起了鹅毛大雪,弘治皇帝穿着一件常服,里头垫着绒衣,他不对衣物,不太讲究,什么舒服穿什么,宽大一些即可。
暖阁里没有烧地龙,是想节省一些煤炭,好不容易节省下来的一些内帑,都送去给方继藩制气球了。
方继藩那家伙……怎么感觉像骗了自己的银子一样。
一想到银子,现在内帑虽然充裕,尤其是宫中有了西山煤矿的收入之后,便更加充实了,可这是银子啊……
所以,弘治皇帝决定能省则省,这地龙,换成了炭盆,几个炭盆摆在了暖阁四周,烧着无烟煤,冒出丝丝的热气。
弘治皇帝坐着,刘健等人早已等候多时,马文升也喜滋滋的跪坐于此,一见陛下到了,众臣纷纷要起来,弘治皇帝微笑着压压手:“诸卿家,不必多礼,此时天气冷冽,诸卿还需操劳国事,朕心里,甚是不安,来人,多添几个炭盆吧。”
弘治皇帝对自己虽小气,可对臣子们,还算大方。
刘健笑吟吟的道:“陛下,新得的奏报,关外试种的红薯和土豆,俱都成活了,不只如此呢,亩产还不小,虽不及西山,却也大大出乎了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