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看了。
吴观深深的拧着眉心,不忍去看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大明,行的是霸道,不是王道呢。
………………
木骨都束!
这就是传说中的木骨都束,在足足一个月的航行之后,随着洋流,当人间渣滓王不仕号抵达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七成的船员们……哭了。
这里就是木骨都束啊,在郑和下西洋的文史里,这曾是七下西洋,大明的宝船,抵达最远的地方。
在后世,这里便是东非,是非洲东岸索马里的摩加迪沙一带。
他们看到了许多黑色的人。
没错,这里的人面色都是黝黑的,围着草裙,船队抵达时,黑色的人们已是一哄而散。
“收起武器。”徐经经过长时间的暴晒,脸色已是古铜,早已没了此前的英俊潇洒,他菱角分明的脸上,薄唇轻抿,身后披着一件遮阳的斗篷,可即便如此,那天上的烈日,依旧使他浑身热汗腾腾。
“木骨都束人久受大食人的袭击,大食人经常在此抓捕奴隶,因而见到了陌生人,他们往往恐惧,大伙都将武器收起来吧,寻个当地人,先试着跟他们沟通!我们得在此扎营,我们的船已是到了极限了,必须得好好修葺……”
徐经顿了顿,又道:“这里偶尔会有大食人捕奴的海船来,我们在此设下埋伏,若是能截获他们的舰船和补给,这就再好不过了。”
这三艘舰船,只剩下了两艘,补给也几乎已经告罄,另一艘船,眼看也不成了。
唯有人间渣滓王不仕号,却依旧持久而坚挺。
这艘舰船,现在已成了所有人的心灵寄托,人们将这艘人间渣滓王不仕当做了自己心底的图腾,它曾乘风破浪,曾迎接过惊涛骇浪,甚至有一次,船底触碰到了礁石,还有……在遭遇了小股的海盗,人间渣滓王不仕号依旧用其残破的船身,直接将对方的小船撞翻。
它诚如每一个下海的人一样,孤苦无依,却依旧用难以想象的坚韧,坚持下来,坚持到了最后。
虽然海上的疫病和可怕的风浪,以及未知的危险,已让整个船队减员了三成,可现在登上了陆地,所有人……都感触得哭了。
滔滔大哭。
船员们亲吻着龟裂的土地,有人直接躺下,在地上翻滚起来,即便这土地滚烫至极,可那含泪的人,依旧如孩子一般裂开嘴,大笑。
只是这笑,和哭泣没有分别。
这里的每一个人,徐经都已可以叫出名字,每一个舵手,每一个水手,每一个水兵……
他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抵达了这里,我们与此国的国王进行联络之后,修葺了船只,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徐经回头看了一眼杨建。
回去……
回到故土去……
杨建回头,看着那碧波汪洋,汪洋的海平线,没有尽头,此来历经了足足一年多,此去……又需要多久呢?
他甚至已经没有勇气去想象,回程的路上将会经历何等的艰辛,想着想着,他的眼眶红了。
“嗯!回去!”
即使有再多的困阻,还是必须要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