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烈女传官修,乃是常例,真有这样紧要吗?
沈文一头雾水,刚要准备告辞。
弘治皇帝突然轻描淡写的道:“噢,还有一件小事。”
沈文连忙道:“不知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弘治皇帝脸上依旧摆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平静地道:“你的儿子,叫沈傲是吗?他昨日在西山书院休沐回来了?”
沈文一听沈傲二字,脸竟是腾地一下就红了。
是激动的。
于是他立即拜下道:“回来了,今儿清早才送走的。”
弘治皇帝便四顾左右的看了一眼刘健等人,才笑吟吟的道:“想来也学了一点学问吧。”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弘治皇帝的心里其实在吐槽,学个屁个的学问,这个逆子,怕是在误人子弟吧。”
沈文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险些忘了,太子殿下在西山教学呢。
原来……绕了这么大圈子,烈女传是假,询问西山学院的事才是真。
“陛下……臣正要进言呢!”他声若洪钟地道。
可这突然起了的高分贝,差点没把弘治皇帝吓一跳。
刘健诸人也充满了好奇,很想知道那沈傲如何了。
“说起来,甚是惭愧啊,陛下,臣子从前桀骜不驯,荒唐透顶。一月前去了西山书院,臣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不过是存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可臣子昨日回来……焕然一新啊……”
说到焕然一新的时候,沈文的声音都在颤抖。
身躯打了个激灵,接着一身的龙精虎猛,双目如电!从前在御前,总是战战兢兢的沈文,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嗯?”
焕然一新,这算是好词吗?
弘治皇帝心里揣测着,听着,像是不祥的征兆啊。
可他控制力倒是很好,面带微笑,压下心里的担忧,平静地道:“卿家但言无妨。”
“噢,来给沈卿家赐坐,上茶,不急,慢慢说。”
接着便有宦官给沈文搬来锦墩。
沈文也不客气,欠身坐下,等人上茶来,抱着茶盏!
精神抖擞沈文道:“臣子昨日清早是步行回来的,十几里地啊,还背着包袱,就这么步行回来了。”
“……”弘治皇帝一怔,脸上露出了讶异之色。
步行?
西山,弘治皇帝是去过的,自然知道那路程可够远的。
此时,沈文接着道:“臣子从前身子孱弱,这昨日回来,却是连气都不喘,整个人啊,就是两个字,精神!”
说到精神二字的时候,沈文巴不得将从前的沈傲和现在的沈傲拉到皇帝面前亲眼看看,看看这判若两人的沈傲,到底有什么分别。
说到此处,沈文有点遏制不住自己情感了,眼角又开始泛泪起来:“他见了臣,便开始拜下行礼………哎,陛下您是不知啊,从前那个臭小子,甚为顽劣,没心没肺,自他长大成人,臣……已许多年没见他郑重其事的行过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