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曾拜读过此文,惊为天人,所以他才有此感慨。
弘治皇帝已朝萧敬使了个眼色。
萧敬会意,忙是去寻那《劝农书》了。
杨廷和笑着问道。
“怎么,就因为这王编修,教了殿下劝农书,因而太子殿下,便觉得王编修有大道理?此文,乃是周学士所作,王编修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弘治皇帝恍然,其实听说太子居然学了劝农书,他心里还是颇有安慰的,毕竟,农乃国家根本,这劝农书,也算是因材施教了。
弘治皇帝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他目光逡巡,等看到刘健的时候,却见刘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弘治皇帝觉得颇为奇怪,只是此时也不便相问。
却听朱厚照道:“杨师傅说,劝农书乃不可多得的佳作,可是……实则,在本宫看来,这不过是废话连篇的废纸而已!”
“……”
弘治皇帝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顿时又紧绷了,一双眼眸气鼓鼓的瞪着朱厚照。
杨廷和更是诧异到了极点。
王华一脸震惊。
太子殿下,这真是……已经丧心病狂到了这般的地步吗?
弘治皇帝忙是厉声道:“快取劝农书来……”
他没有急着发作,只是目光更加的凌厉。
甚至,还不忘瞪了一眼一旁事不关己的方继藩。
《劝农书》很快取来了,弘治皇帝只一看,方才有了记忆,此文,自己也曾看过,当时,拍板定巚,选取了这一篇文章,发了诏书出去,劝导农桑,这……是何其好的文章啊,农乃国本,怎么,太子还想翻天不成?
弘治皇帝冷笑,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朱厚照……”
这一次,连照儿和太子都不称呼了,直接称呼全名,颇有几分上一世,登报脱离父子关系的姿态。
“你说劝农书乃是废纸。”
“正是。”朱厚照深吸一口气,随即却一脸失望的说道:“所以儿臣无法理解,杨师傅既是儿臣的老师,却为何将这等不知所谓的文章,推崇有加。”
言外之意,反而是说杨廷和不够资格了。
“殿下啊……”杨廷和没有震怒,在太子面前,他哪里敢吆三喝四,不过此刻,却已是老泪纵横,痛心疾首的喊道。
“太子殿下啊……殿下少时,尚且还不至狂妄至此,怎么年纪渐长,竟到了这个地步,老臣……老臣……”随即抽泣起来。
这一哭。
弘治皇帝已彻底的震惊了,怒火布满了一张脸。
这逆子果然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狞笑:“是啊,已经狂妄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世所罕见,来人!”
可是他呼唤着人,外头的禁卫却不敢进来,大气不敢出,他们自然不敢对太子殿下无礼。
朱厚照却正色道:“为何儿臣说自己的道理时,父皇和杨师傅,总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