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东阳也开始喝酒了,喝完了酒,就骂人,用从这些罪囚那儿学来的,最粗俗的话去骂,什么入niang,什么直娘贼,狗娘养的。
这反倒令那队官变得尴尬起来,次日,这队官将李东阳叫了来,脸色凝重地道:“李书办,你昨日喝醉了酒,说什么要小心兴王父子,我也听说过兴王父子,还是在京里的时候听说过的,怎么,你和他很熟?”
李东阳心里顿时吃惊,便连忙摇头道:“一定是听错了吧。”
显然,到了这个时候,这位队官还是没有将李东阳跟往日那位大学士联系在一起,想了想,这队官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当时喝了酒,有些糊涂了。
李东阳在心里反而谨慎起来了,真是言多必失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如此的失态,于是他决心戒酒,可只要入了夜,又忍不住了,依旧是喝得大醉,接着带着酒劲起身去,满腔气恼地将那些报纸撕了个稀巴烂。
他痛恨这些报纸,痛恨这些从青龙来的消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说青龙乃是花花世界,可是对李东阳来说,那儿比琼州还要可怕。
这一段段的铁路,就随着李东阳不断向大漠深入的迁徙,而徐徐修筑而成,没多久,李东阳果然有机会看到了传说中的那个市集。
和队官说的完全不一样,因为绝不只是寥寥几个店铺,也不只是寥寥一些牧人来光顾,这儿居然还挺热闹的,只是三个月不到,已经可以看到不少人烟了,几十个店铺聚在一起,到处都是腰间插着骑枪的牧人,附近的牧场据说有不少,方圆百里之内,有数千个牧人,再加上其他做小买卖的,以及附近做工的,竟也有七八千人的规模。
在这里,几十里路并不如关内那样夸张,关内的所谓路,可能是要翻山越岭,亦或者是步行,可在这里的人,都是骑马,来回也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事罢了。
李东阳这趟来此,是奉命来采买东西的,刚刚到地方,酒馆里便传出了欢呼声,只听有人大叫道:“镇国府下令讨伐罗斯国了,勒令所有乌拉尔以东的部族立即归附镇国府,否则全数当做是死敌对待,鞑靼部袭了一个罗斯人侯爵的领地,宰杀了六千余人……”
“镇国公下令,一切罗斯人,只要在境内的,人人可杀,随时可至镇国府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