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来,叶春秋看到了前头的李东阳,快走而上,甚至高声道:“李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众人惊愕,纷纷看向叶春秋和李东阳。
如此大庭广众,李东阳却依旧面带笑容,只抬眼看了叶春秋一眼,心平气和第道:“噢,那么老夫与镇国公走一走。”
二人故意放慢脚步,其他人自然不敢不识趣,加急脚步纷纷走了。
叶春秋与李东阳并肩而行,脚步徐徐,突的,叶春秋道:“李公,这一切都是你的布置吧?”
叶春秋突然一问,目光却如刀子一般地在李东阳的脸上扫过。
他想寻出李东阳的破绽,这开门见山的一问,正常人必定反应不及,肯定会有所失态。
李东阳却还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他的眉梢,他的眼角,他的面上肌肉,竟无半分变化,道:“嗯?镇国公何出此言?呵呵,镇国公想必对老夫有所误会了吧,这样的事,老夫可不敢做,老夫位极人臣,如何会做这样的蠢事?莫非镇国公以为,这样做对老夫有什么好处吗?”
“哎。”说到这里,李东阳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露出了几分苦笑道:“镇国公想必只想着老夫要对付宗室,所以非要破坏令尊和公主殿下的婚事,这个毒就必是老夫所下?可是镇国公有没有想过……”
李东阳的眼睛阖着,死死地盯着叶春秋,他虽是老态龙钟,却是突的身上传出某种气势,这种平时掩藏起来的锋芒,此刻却已是毕露无疑,李东阳一字一句地旋即道:“镇国公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老夫当真要从中作梗,想要害死令尊,岂不可笑?这太愚蠢了,这个世上,能让老夫忌惮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令尊还远远不够格,他是死是活,于老夫没有任何意义。”
李东阳目光炯炯,继续道:“若真要害,也只会害镇国公,而绝不会对令尊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下手,不是吗?”
这句话,倒很是坦诚。
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叶春秋只想到李东阳会破坏这一场联姻,可是既然他为何要破坏呢?与其毒死自己的父亲,那么倒不如直接将自己毒死了还干净了一些,毒死了自己,即便是朱叶一体,又能如何?没有了自己的叶家,等于对李东阳没有半分的杀伤力。
从一开始,叶春秋便陷入了某种误区,认为要破坏联姻的办法只有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可是哪里想到,李东阳忌惮朱叶一体,不是因为叶家如何厉害,只是因为忌惮自己,既然他有办法毒死父亲,甚至连张永都将做他的替死鬼,那么……毒死自己的父亲,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索性直接对自己下手,更加能够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