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心里也崩得很紧,假若李东阳当面拒绝,这事儿,只怕就有阻力了,毕竟朱厚照也是知道内阁大臣在朝中的影响力是很大的,他希望赶紧促成这样事,免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李东阳这时道:“那份奏疏,老臣是有过目的,诸位王爷声情并茂,说的也很有道理。镇国公乃太后义子,自然也就是先帝义子,更是陛下的兄弟,而宗室诸王亦是纷纷认了这个亲,若是不予以加封,实在说不过去。”
听到李东阳这番话,朱厚照不禁大喜过望,原是皱起的眉头终于松开来。
其实在此之前,朱厚照觉得这件事的难度不轻,所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现在听李东阳这样说,心中大石便算落下了,他笑面迎人地道:“嗯,意思是,李师傅也同意了,既如此,那么该封春秋什么为好?”
“陛下,老臣的话还未说完。”李东阳徐徐道。
朱厚照旋即又皱眉,立即露出了不悦的样子。
敢情你是逗朕吗?
李东阳却是侃侃而谈道:“于情于理,陛下加封,都不会错;可无奈何,祖宗之法在上,镇国公终究不是陛下的血亲啊,若是贸然封王,只怕有碍祖宗之法,老臣绝非要阻止这件事,事实上,镇国公与陛下情同手足,又劳苦功高,他被封为王,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祖法若变,则地动山摇,难免天下人侧目,议论纷纷。”
“你的意思是不肯?”朱厚照的脸拉了下来,阴晴不定的脸上,显出了几分怒气。
朱厚照就是如此,哭也好,笑也罢,面上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李东阳则含笑着摇头,一丁点都不害怕龙颜震怒的样子,道:“老臣的意思是,封王自然是应当的,不过呢,既要封王,却不能走宗亲的路子,叶春秋已就封镇远国,照例,本是走羁縻卫的路子,而今他已是藩国之臣,陛下怎么还能用宗亲的法子来册封呢?这岂不是乱了国家的纲纪?以臣之愚见,不妨依旧还循着这个路子,如朝鲜国王和安南国王以及倭王之例,而朝廷颁他金印,使其经略统治本国,有何不可?”
呼……
叶春秋不禁暗暗地松出了口气,这李公,还真是鸡贼啊。
连叶春秋都想不到,李东阳会这样做出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