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后一时竟是无语,她想不到,一个小娃娃,竟都将事情看得这样透,果然是帝皇家的孩子早熟啊。
此时,只见朱载垚又皱眉,道:“可是……可是儿臣不明白,皇叔为何要这样蛮干?就算他是为了我们好,也该用巧力才是,哎呀,父皇若是大发雷霆,肯定是不好收拾的,刘瑾要糟糕了,至于皇叔,他就一点不怕吗?”
“好了,皇儿,不要再说了。”夏皇后本就很是不安,现在又听朱载垚此时说,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制止他的童言无忌:“你说的话,母后一点也不明白。”
朱载垚却是笑了,道:“母后不是不明白,是故意装糊涂,是怕儿臣是小孩子,怕儿臣说漏了嘴。”他一下子从锦墩上跃下来,挺着胸脯道:“儿臣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儿臣什么都明白,儿臣可不会胡乱说这些话的。儿臣……”他想了想,眼珠子一转,接着道:“儿臣只是担心皇叔呢,儿臣晓得他是为我们好,那两个女人将父皇迷得神魂颠倒的,若是真得了专宠,往后若是再生了儿子,难保不会有变,儿臣心里感激着皇叔,所以……”
夏皇后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想要阻止,可是朱载垚未尝没有说出她心底的担忧。
叶春秋倒还好说,夏皇后深知叶春秋待太子是发自肺腑的,若是真的陛下震怒,他也绝不会松口,把这火往坤宁宫引;可说刘瑾……就怕他在狗急跳墙之下,交代出一切了,到那时,她……
朱载垚此时叹口气,小大人的样子,道:“皇叔这是调虎离山,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可是他还是不明白父皇啊,父皇倔强的性子,九头牛也是拉不回来的,你越是如此,他越是非要将那两个女子接入宫中来不可的……”
这一句话更是直击了夏皇后心里最软的地方,她眼眸里掠过几分担心,幽幽地道:“皇儿,你懂事了。”
朱载垚笑吟吟地看着夏皇后道:“是呢,可是儿臣虽然懂事了,却还是‘孩子’,儿臣说什么都没有用,假若这一次,皇叔当真惹来了什么灾祸,母后放心吧,等皇儿克继大统,就赦免他的所有罪,儿臣要册封他……嗯……”手指忍不住习惯性放入了口里,然后是冗长的思考,最后下定决心似的道:“儿臣要封叶皇叔为王!”
听到朱载垚说出这样的话,夏皇后心里倒是宽慰了一些,她心里自知,这一次叶春秋确实太冒险了,极有可能不小心就将自己栽进去了,历来的大臣,干涉了后宫,都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若不是自己求他,只怕叶春秋也不愿意这样铤而走险吧。
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却有宦官小心翼翼地进来道:“娘娘,镇国公奉命来为娘娘诊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