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春秋依旧不发一言,叶老太公今儿倒是很有耐心,像是下了决心非要开导叶春秋不可。
叶老太公又道:“好吧,老夫就再说一句灰心冷意的话,若是他日,这朝廷制不住鞑靼人了,这汗女的身份反而又更加要紧了,到了那时,朝廷需要议和,需要和那巴图蒙克化干戈为玉帛,这汗女是巴图蒙克的女儿,汗女自然就又成了朝廷拉拢的对象了,春秋啊,这左右纳她为妾不亏,你却还要扭扭捏捏的,到时候岂不是既把兴王父子得罪了去,这汗女又求之不得,那就是落了个两头空了,大父我想哭,也没地方哭呀。”
“什么女德……”叶老太公深深地看叶春秋一眼,目光多了几分锐利,道:“这女子有千种,人家好端端的鞑靼人,总不能让人家做大家闺秀吧,别人怎么看,那都是虚的,他们是妒忌,是醋坛子打翻了,别在乎人家怎样想,何况只是纳妾,又非正妻,这外间的闲言碎语,妨碍得着咱们吗?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了,见多了那些义正言辞,其实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了,终有所悟,这人哪,没什么是真在乎的,落入了自家口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你若是面皮薄,不好意思,不打紧,就由大父亲自登门去寻那位……那位琪琪什么格的,也可以。不打紧的,面皮虽要紧,可咱们也得要实惠,不是?”
叶春秋真是哑口无言了。
他依稀记得,大父平时的教诲都是女德和面子重若泰山来着,怎么一转眼,这话风就彻底地转了。
叶老太公说了这么久,估计也累了,叶春秋觉得自己总得说点什么才算有所表示,便道:“这事,还是孙儿自己处置好了,大父,你还是多顾念自己的身体,好好养身子吧……”
“你这是要气死我才真。”叶老太公的心率又是疯狂地跳动起来了,宛如那将军令一般,紊乱至极。
叶老太公瞪了叶春秋一眼,接着道:“等你这般慢慢吞吞,人家风风火火的,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说着,扑哧扑哧地喘气起来。
而这时,唐伯虎却在外探头探脑的,叶老太公倒是见着了,立即一改方才的怒状,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道:“呀,春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嗯?唐先生怎么来了?”
唐伯虎连忙硬着头皮进来,道:“我……我有事禀告,那琪琪格登门了。”
叶春秋诧异地道:“她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