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我和花当挺相投的,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我,我在想,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
“嗯?”叶春秋疑问的看着他,似乎感觉听错了一般,有些惊讶的道:“此话怎讲?”
钱谦收敛起忧色,神色倦懒的道。
“你是不知,每一次,当我去讨好另一人,各种摇尾乞怜时,其实也会有像扎针一样的痛。”钱谦在晨曦下看着叶春秋,或许只有在这个故友面前,钱谦才肯露出自己的另一面,粼粼晨光映着他的脸,衬得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满是怅色。
“然后呢?”叶春秋乐于做一个倾听者。
钱谦却是笑了。
“可是痛过之后,我便更加摇尾乞怜了,因为既然已经痛过,人往高处走,总要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世途险恶,我钱谦既不能文,武功也是泛泛,带兵打仗,更是笑话。不靠这个,凭什么一路向前呢,所以,我越是巴结逢迎,心里越痛,心里越痛,溜须拍马就更狠,痛着痛着,后来觉得自己反正已经这样多的不要脸了,心里也就轻松多了,春秋……”
说着他顿了顿,收敛起笑意,一时这大老粗居然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看了叶春秋一眼。
“我和你不同,你有才情,你战功彪炳,你靠着自己,可以挣来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而我,只剩下这张满是沟堑的脸了,所以,你我注定不同。”
叶春秋哂然,他无法去评价别人的价值观,只是笑道:“钱兄来了大漠一遭,竟也如此多愁善感了。”
钱谦却是又笑了,这一次笑的很含蓄:“不是说,碰到了这个花当嘛,见到这样臭不要脸的,我心里反而更加不好受了,可见似我这样心里会痛的人,要治疗,可不能寻你们这些道德君子,唯有找到更屈膝奴颜的,方才有救。”
“救,救什么救,鞑靼人又袭击牧场了。”
仙鹤车里,朱厚照听到救字,忙是掀开帘子,昨夜一宿未睡,今儿上了车便犯困打盹,可是听到救字,顿时龙精虎猛,双目如炬的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