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还是有些怕,可在这里,他是朱老大,是很多的人信赖的人,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狠狠地调整自己的心态,猛地,他的眼睛张开,而后这眼中掠过了一丝精芒。
“朕等你们很久了!”他突然一笑,一抖披风,随即踏步出账。
帐外人声嘈杂,有人骂骂咧咧,有人不安地低声询问。
可是当朱老大出现,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只有那寒风呼着号子。
“想跑吗?”朱厚照厉声道:“你们想跑去哪里?出关的人,哪一个不想在关外立足?在关内,你们什么都不是,莫说现在这营地附近是否有鞑靼人,令你想逃都无路可逃,就说你们可还想起自己曾经在关内过的是什么日子?”
“今日,我们在这里大口吃酒,大口吃肉,拜的,就是这片草场所赐,今日我们在这里是个汉子,可是回到关内呢?”
朱厚照冷笑,他甚至发觉自己是很有资格鄙视他们的:“赵汝龙,你在关内不过是个庄稼汉,三十好几,连个婆娘都没有,何曾吃过饱饭?杨波,你出来,你是什么人,大家不说,以为就没有人知道吗?你在关内,就是个罪囚吧,你还回得去吗?还是说你想回去坐牢子?赵进,你在关内欠了这么多的债,你拿命去偿么?”
“越过关墙那道雷池的,有几个还能回得去的?敢拍着胸脯说这样话的人,就站出来。”
回应朱厚照的,则是鸦雀无声!
朱厚照的话,击中了他们的软肋,没有错,这里的日子很舒适,在这里衣食无忧,在这里过的舒坦,反观关内呢?
朱厚照此时大笑道:“我倒是可以回,回去之后,会过得比你们这些人好一千倍一百倍,可是老子他娘的就留在这里,因为老子将这里,将这片草场,当做自己的家,这他娘的就是我的家!我才不管他娘这片草场从前是谁的,是匈奴人?是鲜卑人?是突厥人?还是什么狗屁瓦剌、鞑靼,我只知道,现在这是我家,我在,它就在,它在,我们就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