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刘健等人看清了此事,可是他们没有说,而焦芳也看出了这其中的关键,却令他足够的警惕起来。
寻常的大儒,固然是桃李满天下,也不过数百个门生,叶春秋这样的搞法,简直就是批量的生产门生啊,一年两年倒也罢了,五年、六年、十年之后呢?
叶春秋没有说话,却只是莞尔一笑,这种事,其实你知我知,可是又如何?我是不会承认的,即便是我有私心,可是只要我不说,你能奈我何。
焦芳淡淡一笑,继续道:“从前老夫看轻了你,以为你只满足于做一个翰林,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的心很大,比老夫当年的心还要大啊。”
叶春秋心里想,我的心大,不在于我想图多少私利,而是想制造出一支变革的力量,我有多大的能力,就承担多少责任,而你却一切为自己的私心。
焦芳背着手,却又笑了:“只是可惜,只要有老夫在,你永远都不能如愿,即便你说动了天子,即便刘公犹豫不决,没有明面上反对,可是你永远达不成你的目的。”
焦芳驻足,深深地看着叶春秋,脸上那和善的笑意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眸中带着锐利,转而冷笑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叶春秋第一次看到焦芳露出这样狰狞的面容,这个总是随和可亲的人,狞笑起来是如此的可怕。
叶春秋却很冷静,他的目光无惧地对上焦芳的眼睛。
四目相对,没有火花,只有平静,仿佛这里与世隔绝,只有叶春秋和焦芳。
叶春秋突然朝焦芳作揖道:“那么……下官就试一试吧。”
回应挑衅的方式,绝不是愤怒和咆哮,这只是懦弱者的手段罢了,而叶春秋这长长一揖,心平气和地说出的话,却令焦芳脸上想要露出的讥讽和嘲弄不禁为之僵住。
叶春秋作揖之后,再不愿理焦芳,已是朝着午门的方向徐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