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的目光渐渐冷冽起来,看着张永冷冷地道:“张公公,到底怎么回事?”
张永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人背后袒护叶春秋,连忙一副无奈的样子道:“这……奴婢也不知详细,只是知道叶春秋带着人袭了左营,现在一切情况都还还不明,不过……勇士左营和新军比邻而居,有些矛盾也是应当的,至于坐营官刘唐,他性子鲁莽,奴婢现在最担心的……是……是……”
这番话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
一方面表现得一概不知,另一方面,则把所有责任的都推给刘唐,总而言之,和自己没有半分干系,现在只要杀死了叶春秋,大不了就弃卒保车,拿刘唐来做替罪羊。
阴谋……
几乎所有人都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刘唐鲁莽……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而叶春秋假若当真带人去袭勇士营,无论这之间发生了什么,刘唐都有将新军格杀勿论的资格。
显然……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既然如此,那么……
叶春秋死定了,镇国新军也已经死定了。
这一百多人的性命……
刘健已把脸拉了下来,谢迁顿时满腔怒火,他的身躯不禁颤抖,这叶春秋可是王公托付给他的,若这个人只是因为行为不检而遭到了罢黜甚至获罪,谢迁什么都不会说,可是现在,好端端的,突然就让这人死于非命?他拿什么去给王公,去给王静初交代?
他……愧为内阁学士啊。
与此同时,在这暖阁之中,却也有人飞快地闪过了不经意的笑意,焦芳仿佛已经察觉出了什么,他与张彩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对方的惊喜之色。
叶春秋……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不到……就这样完了。
“陛下……陛下……”张永朝着朱厚照磕头道:“奴婢已经命人火速赶去了,令左营不可冲动,万万不可伤了叶修撰,有什么事,自有陛下明断,只是……只是……奴婢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去左营那儿传递消息,怕是时间来不及了,就怕……等到消息送去,可怕的后果就铸成了。奴婢……奴婢该死……奴婢管教无方,发生这样的大事,奴婢竟是不察,请陛下责罚。”
若说一开始,朱厚照还是觉得新鲜,觉得叶春秋居然又没事找事,还有一点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