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小半时辰,他便舒展一下腰肢,然后出去走一走,正堂几个书吏大多这个时候都在打盹,见叶大人出来,忙是要起身行礼,叶春秋却是不肯让他们进入自己公房,所以自行到一边的茶室里泡茶喝了几口,接着又回来,继续埋头苦干。
就这样过了几日,叶春秋又愁眉不展起来,似乎遇到了某个瓶颈,清早时,他想着心事,先到翰林院点卯,这一次又撞到了焦黄中,焦黄中笑嘻嘻的对叶春秋道:“叶大人,又去司经局?呀,你在司经局才待半月不到,就已经胖了一些,真羡慕你这样清闲的,我待会儿不但要见朱学士,正午又要赶去宫中当值,有时候真想和你换一换差才好。”
叶春秋却是若有所思的与他错身而过,没有理他。
与焦黄中同来的几个翰林见状,便七嘴八舌地道:“不就是中了状元,神气什么。”
焦黄中脸色僵硬,他眼眸里掠过一丝冷色,便赶到了朱学士的公房,那朱学士听到焦黄中来,笑着请他进来,不等焦芳行礼,便道:“贤侄不必多礼,怎么了,瞧你脸色不好。”
焦黄中道:“编撰叶春秋在院里狂妄自大,小侄实在看不过去,他上次还说炼什么不育之药,世叔,我打听了,在詹事府里,他确实是不务正业,每日将自己关在公房里诸事不理,只摆弄一些瓶瓶罐罐。”
朱学士大致懂了焦黄中的意思,他虎着脸,慢悠悠的道:“这样的人,如何能做翰林?他即便是状元公又如何,这件事,老夫会过问的,不过……总要有个由头才好……”
焦黄中顿时会意,这是让自己来起个头了,便笑着道:“这个好办……”
朱学士捋着须,却是摇头:“贤侄啊,既然要请御史上书弹劾,单凭一个不务正业,有什么意思,事嘛,还是做绝的好。”
焦黄中皱眉道:“世叔的意思是……”
朱学士淡淡道:“他不是说,他在治不育之药吗?这天底下,有谁不育呢?他是王华的门生,王公还有个儿子叫王守仁对吧,你仔细想想,王守仁为何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焦黄中顿时眼睛一亮:“多谢世叔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