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心的等了半个时辰,那刘欢才马不停蹄的赶来,挥汗如雨道:“儿子要见焦阁老,焦阁老不肯见,儿子没法儿,就跪在他的值房外头,他便开了门,斥责儿子,说是干爹欺人太甚,何提学是何等清正之人,居然也敢欺负,还说叶春秋一个小小秀才,干爹也容不下……”
刘瑾脸拉下来,这焦芳又是演哪出,难道真跟自己翻脸了,不至于吧,大家之前不还是亲密战友吗?他有些恼羞成怒,禁不住要痛骂读书人几句,却有听刘欢说下文:“焦阁老还说,到了今儿这个地步,公公还敢在宫中闲坐吗?换做是他负荆请罪都来不及,解铃还须系铃人。”
刘瑾却是微微愣住了,他似乎听到了一丝弦外之音,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最后不甘心的喃喃自语:“咱明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哎……坏透了,打了咱、骂了咱,咱还得赔笑,不甘心哪…走,咱得立即去见陛下,陛下还在暖阁吗?”
“在呢,陛下在躲诸公,便关在暖阁里,假病不出。”
刘瑾已是不敢怠慢了,忙不迭的匆匆去了暖阁,这暖阁近着崇文殿,乃是天子休憩读书之所,阁前白玉为阶,黄墙之上便是闪闪生辉的琉璃瓦,蔚为壮观,数十个大汉将军穿着鱼服按刀顺着玉阶一字排开,不怒自威。
刘瑾蹑手蹑脚推门进去,便见那阁楼的深处,小天子隐在阴影之中,御案上的金漆烛台打翻在地,地上还散着一地的碎纸片儿,刘瑾晓得天子动怒了,忙弓着身,谄笑道:“陛下,怎的不掌灯,这儿门窗小……”他习惯性的掏出火石,正待要将烛火都点上,那个子还未长开的天子哑着嗓子道:“不许点。”
“是,是,奴婢不点。”刘瑾连忙收了火石,退开几步。
“今儿不是你当值,你怎的来了。”天子看着阁边满架子的书,却没有回头看刘瑾一眼。
刘瑾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天子的背影一眼,哭笑不得的道:“陛下,奴婢听说,浙江提学都督何茂上书请辞……”
“嗯?”天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