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有不少人对于交易所很热衷。
因而,各种关于未来的讨论都不少。
再加上报纸的出现,更是催生了一群关注财经的人。
可显然,似大食商行这样花钱如流水的商行,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可谓是前所未见。
毕竟这时代的绝大多数商行,人们看它的好坏,还停留在其每年盈利几何,或者说每年花销几何上头。
哪个商行每年的开支越少,可是收益越大,自然而然便有利可图。
可似大食商行这样玩法,是人是鬼都扛不住啊。
几千万贯,就好像一下子丢进了海里,还一点儿水花都没有。
可是其盈利的手段不知,只看到收支上头,只有支出,却没有任何的收益。
骤然之间,当初投了大食商行的人面如死灰。
交易所里顿时骂声一片。
有人匆匆寻到三叔公,焦急地道:“不好啦,不好啦,交易所要打起来啦。”
三叔公本是气定神闲,一听打起来了,顿时耳根红了。
这些年,顺风顺水,陈家越发的家大业大,三叔公的脾气,自然也就见涨了。
一听有人要砸陈家的交易所,这还了得?
他额上青筋曝出,气呼呼地道:“是谁,谁这样胆大包天?”
“还不是那大食商行的股价暴跌,交易所那里结算不及时,听说要赎回钱的人,大摆长龙了。”
这等事,也不是没有过。
这个时代,卖出股票,是需要去窗口办理的。
现在,大家都想卖,可就这么一些窗口,而且想买的人却是凤毛麟角,于是,想要卖的人大摆长龙,而买家却是少之又少,大家看到这卖出无望,自然而然,心里不免生出绝望。
越是如此,就容易形成相互践踏,于是卖家越来越低,一天下来,手中的股票没有卖出去,价格却又如庐山瀑布一般的暴跌下来。
“跌的这么凶吗?”三叔公忍不住恼火得咒骂:“只怕有不少世族在背后煽风点火吧?是哪些该死的东西?”
这个股寻常的商户和百姓才占了一成,其余的四成,大多都在大世族和大商贾的手里,若不是世家大族和大商贾们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事情肯定不会如此糟糕。
三叔公脸色阴沉,冷冷道:“将各家的人都请来,定是他们搞的鬼,老夫治不了那些寻常百姓,还治不了他们?”
陈家的三叔公相召,许多人家各怀心事,却还是一个个乖乖的来了。
毕竟大家都置业于河西和高昌,命脉都被陈家拿捏着呢!
而三叔公这个人,平日里虽是跟人有说有笑的,可实际上却是最不好得罪的。
倘若陈家内部分为了鹰派和鸽派的话,譬如陈正泰便是鹰派,见人便是冷脸。那这位三叔公便是鸽派了,逢人便笑。
可想想看,若是连逢人笑三分的三叔公,你都惹恼得罪了,这还能落什么好?
一时之间,这陈家便已是济济一堂,有名有姓的人统统都来了。
众人先行礼,三叔公一一回礼,而后三叔公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想必是得知了吧,现在大食商行暴跌,老夫听闻,才几日功夫,就跌了三四成,现在那交易所里……大家还在拿着股票兜售呢?大家手里都捏着大食商行的股票,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夫就直说了吧,若是寻常的那些百姓,他们手里有多少股票呢?这股票的大头,其一在陈家,其二在宫中,其三呢,便是在在座的诸位身上了。大家都是一个食槽里吃饭的,是不是有人背着大家,偷偷在抛售股票?”
众人鸦雀无声。
其实各家暗里头,都或多或少的抛售了一些股。
没办法,亏损看不到头啊。
眼看着这大食商行融来的钱就要花光了,一旦到时候,统统花了个干净,手头的股票便是一钱不值了。
倒不是大家不看好大食商行,可这玩意一跌,大家心里就都慌了,结果……等到有人开始大量抛售的时候,这等恐慌便更蔓延开来了。
这陈家很没有道理。
当初陈家让大家投资,大家可是踊跃的拿了钱出来的。